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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应弦费力地打开车门,将任燚放到了后座,任燚顺势就躺平了,他半睁着眼睛看着宫应弦:“你……送我回家?”他现在脑子跟浆糊一样,看人都有些看不清,只记得“回家”。
“嗯。”宫应弦给任燚系上了安全带,并脱下外套,卷成一团垫在了任燚脑袋下面,“很快就到,你睡一觉吧。”
任燚只觉宫应弦的声音又轻又柔,尽管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面目,但也应该是很温和的吧。生病了就有这样的待遇,挺好。
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宫应弦看了任燚几眼,才轻轻关上车门,上了驾驶位,驱车离开。
这里离任燚的家很远,横跨了小半个京城,等到家的时候,天都亮了。
任燚已经睡熟了,宫应弦打开车门,费力地把任燚从后座拖了出来,才发现他烧得更厉害了,几乎已经昏迷了。
他心急地将任燚打横抱了起来,匆匆上了楼。
任燚家门口等着一个人,正是宫应弦的家庭医生,他脚边放着两个大箱子——一个药箱一个保温箱,他困得正频频打哈欠。
“少爷。”王医生看到他们,顿时清醒了几分,“人怎么样?”
宫应弦担忧地说:“冻了一整夜,烧得厉害。”
进屋后,宫应弦把任燚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然后绕到了床的那边,给医生倒出空间。
王医生给任燚测了体温,打了退烧针。
任燚口中发出意义不明地梦呓,身上的汗狂流不止。
宫应弦担忧地说:“他什么时候能退烧,会不会烧坏了。”
“39。2,还行,不算特别高,退烧针打了有效的,要是想让他退得再快点,可以用酒精给他擦身体。”
“擦、擦身体?”
王医生点点头,以询问的目光看着宫应弦。
擦身体就要脱光,脱光就……
宫应弦马上否决了:“不必了。”
王医生如释重负,他天没亮就被call起来,现在只想早点回去补觉:“也行,反正已经稳定下来了,等他醒了让他吃点东西,我带的那个保温箱是盛伯准备的吃的,到时候热一下就行。吃完饭半小时后吃药,如果晚上没退烧,我再来打一针。”
宫应弦点了点头:“你先走吧。”
王医生看了宫应弦一眼,劝道:“少爷,你的脸色没比他好多少,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再这么熬着我怕你也病倒了,你要是不休息,我可给邱队长打电话了。”
自元旦至今,宫应弦每天的睡眠时间就没有超过四小时,确实是累坏了,今天又是一夜没睡,他困得眼皮子直打架,脑子也沉甸甸:“言姐已经催我休假了,我会休两天的。”
“那就好,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王医生走后,宫应弦坐在了床边,静静地看着任燚,目光细致地扫过他的每一寸皮肤,并伸出手,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描绘着那好看的五官。
虽然他不希望任燚生病,可他喜欢此时这个任他摆布的任燚,他可以尽情地亲近,尽情地碰触,而不用有所顾忌。
只不过,他得不到回应。
深吸一口气,他掀开任燚的被子,褪下那已经被汗浸得潮湿的衣物。
任燚的皮肤被烧出了一层薄红,原本健硕的四肢此时都无力地瘫软着。宫应弦看着任燚熟睡的脸,略有些心虚,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让任燚尽快退烧。他在湿毛巾上倒了些酒精,耐心地将任燚的身体擦了一遍。
忙完之后,天彻底大亮了。宫应弦已经疲累得快要睁不开眼睛,而且非常饿,但他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宫应弦小心翼翼地歪栽在了任燚身边,将身边的人轻轻抱进了自己怀中。
真暖和啊,好想一直这样抱着他。
这段时间的失眠,不仅仅是因为工作太忙,而是戴着那副面具出现的紫焰,将他内心深处埋藏着的恐惧与痛苦彻底勾了出来,他必须竭尽全力地去查案,去抓捕凶手,一旦停下来,哪怕只是稍微有胡思乱想的空暇,就会陷入难以自拔地黑暗之中。
所以他害怕休息,甚至害怕睡觉。
可是当他抱着任燚,他的心瞬间就安定了,所有悬空的、未知的、焦虑的情绪,都随着任燚传递给他的温度而缓缓地回落,他甚至完全遗忘了他入睡必备的枕头,仅仅是这样抱着任燚,就足够他沉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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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睡了多久,宫应弦被电话铃声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机放在耳边:“喂?”
“应弦,你在家吗?”邱言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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