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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骁哭了一会儿,明显是困了,声音也小了,眼皮也直往下坠,任燚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你好好睡一觉吧。”
祁骁低声道:“你陪我。”他看着任燚的眼神充满了依赖。
任燚一阵心慌,也不知道宫应弦听见没有,他弯下身,小声说:“别闹,这里是我中队。”
祁骁虽然喝了酒,但并没有醉,所以还有分寸,他失望地点点头。
宫应弦看着任燚低头不知在和祁骁说什么,俩人靠得那么近,他眼睛都要冒火了。
任燚给他盖好被子:“睡一觉,烦心事儿就都是昨天的了,明天什么都会好的。”
祁骁勉强一笑。
任燚起身退了出去。
门一关,宫应弦就道:“把手伸出来。”口气十分不悦。
“啊?”任燚不明所以。
“伸出来。”宫应弦瞪着任燚,脸上浮着一层薄怒。
任燚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
宫应弦从兜里掏出消毒水,泄愤一般用力按着喷嘴。先用酒精给任燚洗了手,然后把他全身都喷了一遍。
任燚闭着眼睛,闻着刺鼻的酒精儿,心里暗骂起宫应弦。
消完毒,宫应弦似乎还没消气:“里面那个人是不是智力有问题,自己工作不顺利找你有什么用。”
任燚无奈道:“他只是想找人说说话,排解一下。”
“凭什么找你。”
“我们是朋友啊。”
宫应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道:“他、他又脏又臭,你为什么要跟一个又脏又臭的人做朋友。”
任燚皱了皱眉。他脑海中出现了祁骁涨红浮肿的脸,祁骁平时很开朗,也不是矫情懦弱的性格,在自己面前掉眼泪,是头一遭,不是真的委屈难过,哪个男人愿意把这么狼狈的一面展示给别人。宫应弦这番话,令他不大舒服,他耐着性子解释道:“他平时不这样,你之前也见过他的,谁还没有个挫折的时候。”
宫应弦没想到任燚会为祁骁说话,顿时气得不轻:“那你就回去陪他吧!”他转身就走。
“哎!”任燚赶紧追了上去,他拉住宫应弦的胳膊,“你怎么……”
宫应弦却一把甩开了任燚的手:“别碰我。”
任燚怔了怔。一开始宫应弦对他也是这么不客气,但那时候他只觉得可气又可笑,如今再被宫应弦嫌弃,他感到分外难受。他勉强一笑,调侃道:“哎哟,你不会吃醋了吧。”
这句话令宫应弦更加羞恼:“我只觉得脏。”
任燚感到心脏被揪了一把,又愤怒又难过,他喜欢宫应弦,可有时候也受不了宫应弦的任性和自我。他更无法自控地开始想象,如果宫应弦知道他和祁骁的真正关系,如果宫应弦知道他心里抱着怎样的心思,会不会露出更加厌恶的、鄙夷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任燚就感到呼吸都变得局促,他用力换了一口气,沉声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宫应弦握紧了双拳,转身走了。
回到车里,宫应弦静默地坐了一会儿,突然,面上闪过一丝狰狞,他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车喇叭发出刺耳地尖叫。
为什么,为什么任燚要有除他以外的朋友?如果任燚是他一个人的,就不会被别人碰触、占用了。可现实却是他连让任燚远离那个人都没有像样的理由。
他希望任燚只属于他,只属于他,只属于他!
宫应弦走后,任燚返回了自己宿舍,看着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盒,沮丧地叹了口气。
本来好好的一个晚上,哪怕只是在他宿舍里一起吃冷掉的盒饭,对他来说也跟约会一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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