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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清冷的风将我吹醒,脑袋却仍是极其的沉重,微微打开的车窗飘进来的小雨将我头发打湿,我斜靠在车内后座椅上,身上被风衣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全身裹着绷带的重度烧伤患者。尝试着挣扎动了几下,又挣脱性的翻滚了几下,才从里面挣脱出来。
套上身上盖着的风衣,看了无数聚散聚合,匆匆而过的疲惫光景,我带着微醺的意识,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房子。
住了三年,第一次在这个时间静下心来观察着我住了那么久的房子。
这座处在城市边缘地带的一座平房,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暴发户,这里是我的私人住宅,当然房东收房租日子除外。
和慕青在这住了大半年了,随着她的出国,我彻底沦为了一个被寂寞吞噬的人,孤独而居。
我不受控制的摇晃着身体,过往的事情越想越是心酸,蹲在门口胡思乱想的许久,终于靠着门沉沉地睡去。
……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最后被尿憋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居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钟了。
酒精在体内发酵着,人也有了尿意,我用仅存的意识打开门准备去嘘嘘一下,冷不防发现浴室门口放置一双高跟鞋,里面有哗哗的水声,听声音似乎水开得巨大巨大的。
望过去,见里面的灯亮着。
我心中一动,估计是隔壁那个肥胖的、涂着香艳红唇的女房东过来蹭热水?只有她有我的钥匙,想到这,我冷不丁的颤抖了几下。
可是这高跟鞋如此纤瘦,房东应该穿不下,该不会是安沐过来,正在洗澡吧?
想到这,我整个人一激,当下也没有了嘘嘘的兴致,正打算悄悄回转到客房,却发现沙发旁整理了我所有的物品,包括我曾经亲手为慕青折的,已经褪色的纸玫瑰……
看着一地被扯坏的纸玫瑰,我的怒火蹭的一下烧了起来,无论对方是什么人,毁了我的东西就是不行!
……
我坐在沙发上,以一种房东的姿态,安静的等着这个破坏者,并且在心里构思着待会的说辞,我要说到她无地自容的抱着我这堆纸花痛哭流涕。
想到待会营造的气氛中,自己一定要有威严感。于是,我猫着腰在墙柜中找着慕青以前送我的那条淡蓝色围巾,因为慕青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我带上那条围巾很有男神气质。
在我沉浸在自己思绪中,专心找围巾的时候,浴室的门“吱呀”打开,我慌忙转过身跌坐在了地上,安沐与我几乎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存在……
……
我顾不上爬起来,于是就坐在地上,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静静的打量着安沐。
她的头发散下来,搭在锁骨上,浴后的她显得分外清丽,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诱人的味道。可能是并未意识到我的存在,她身上穿的是白色紧身羊毛衫,略显宽松的灰白色休闲裤,可并未套上去酒吧时的天蓝色针织衫。
我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
见我一直盯着她的胸紧看,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安沐看了看我放在茶几上的袜子,踢乱的拖鞋,眉头紧锁,事实上我现在的生活的确如她所见一般,毫无质量品位可言。
相对于我的惊讶,她似乎更多的是疑惑,继而不知所措,注视着我问道:“不可能啊,你怎么醒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
安沐开始上下打量着我,一如从前那样冷漠,丝毫不留情面的说道:“重点是你身上穿着女式风衣,像个女人一样骂骂咧咧的活着?”
我瞪大眼睛,有些慌张于她的问题,连忙带着确认的心态打量着自己,穿的还真是慕青的一款风衣。
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小时候被我妈逼着穿过邻居家姐姐的小花裙子,打过腮红,画了口红,拍下不堪回首的童年照之外,还从没体验过做女人啊!
正想开口辩解,我却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突然有了一种失语的感觉,便只能继续静静地打量一脸火气的安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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