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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谁知,落在图兰眼里,美不胜收的小姐这会却已是怕得半死,连脸色都白了几分,手心不断沁出冷汗来。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谢姝宁头一回爬到树上来,还是这般高的树。
她也因此才知,原来自己有这么畏高。
只是看着树下,她的腿脚便开始发软,掌心冒汗,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满脑子都是要摔下去了,要摔下去了!
除此之外,大脑一片空白,她连自己此时同谁呆在一块都快拎不清了。
紧紧抓住了燕淮的手,她才觉得稍安心了那么一丝丝。
燕淮反倒是紧张起来,二人相握的掌心里渐渐被汗水模糊,变得黏腻起来。
他的耳朵,微微泛红。
正值炎热时节,林子里却很凉快,他心知自己耳上发热,不是因为天气缘故。
这样想着,他忽然心生怯意,悄悄想要将手给抽出来,却不防他才动了动手指,便被谢姝宁恶狠狠地将手给压了回去。
她用了大力,但身单力薄,力道有限,这动作,倒像是柔云拂面。
噌的一下,燕淮便觉耳上热意传到了面上,烧得滚烫。
谢姝宁依旧浑然不觉,直到他哑着嗓子轻声唤了句,“阿蛮……”她才骤然回到神来,终于将视线从树下拔了回来,微微侧目去看他。视线触及二人交握的手,她懵了下。
而后陡然间有些心跳加速,她没来由的也跟着红了脸,但这手,却始终没有松开的意思。
她怕得厉害,什么男女大防,避嫌都成了浮云。
更何况,她心里自觉沧桑,看燕淮少年模样,从没有过旖旎心思,这一回,气氛却仿佛有些不对劲起来。
谢姝宁讷讷道:“我畏高。”
这便解释了她为何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敢松开。
燕淮闻言,莫名有些失落,掩了眸子别过脸去轻咳了两声。
谢姝宁巴巴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说送自己下树。
这般高的树,若要叫她自个儿下,那就是找死!当然,唤了图兰来,也是一样能平安下去的,可是这会坐在树上,她两股战战,坐立难安,哪里敢大声喊人,谁知这高声一喊,会不会直接让她摔下树去。
可她等了半响,燕淮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哪知道,人是恨不得同她再在树上多呆一会的。
风忽然大了起来,碧草丝丝四处乱晃,唯有那条蛇被牢牢地扎在地上,纹丝不动,眼瞧着是死透了。
有鸟雀被风声惊起,振翅高飞,倏忽便消失在青空之上。
林子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
打头的少女穿一身粉缎折枝海棠花褙子,配一袭月白色的挑线裙,瞧着年纪约莫十四五岁,样貌明艳动人,耳上长长的两枚银丝丁香花耳坠儿,走动间,并不摇晃。
她站在那,高高仰起头来盯着一棵树看。
树上的两个背影,一紫一素,一男一女,看着年纪都不大。
她身边一个身着雪青色比甲丫鬟模样的姑娘便悄声道:“小姐,怕是有人私会,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这地方平素连寺里的和尚都不如何走动,入口处落叶积了不少,也无人清理,若有人借此地私会,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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