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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婶吓了一跳,忙过去赶那只黑猫。
这时候,供桌上的蜡烛忽然猛地一暗,烛光变成了惨绿色,在凉风中摇来晃去的。
原本准备吃供饭的黑猫猛地抬起头来,朝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凄厉的叫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听说猫狗的眼睛很邪,可以看到一些东西。
刚才那只猫吓成那样,难道是看见什么了?
忽然,桌上的蜡烛被风吹倒了,正好落在纸钱上,把纸钱烧着了。
我心里一惊:是二叔来收钱了?
与此同时,我觉得院子里的气温低了几度,一阵阵凉风简直是吹到骨头里了。
我不敢随便张望,轻轻扭了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二婶。
二婶脸色惨白,牙齿都在咯噔咯噔的打颤,她向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赶快走。
我不知道她看见什么了,我也没敢问。就把准备好的铃铛挂在脖子里,小心的捏着那只香,向门外走去。
供香是提醒鬼的:跟我走,莫停留。
铃铛是提醒人的:煞头七,速回避。
叮当,叮当,叮当……每走一步,铃铛就响一声,听得我心惊肉跳。
刚走到大门口,我后背猛地一沉,像是有谁趴在我身上了似得。
我又是害怕又是慌张,身子趔趄了一下,小腿撞在石头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兜里的算盘滑出来,啪的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耳光,慢慢蹲下身子挨个捡回来,我甚至小心的数了数算珠,确认没少一颗才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我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我咬紧牙关没有出声。这叹息,太像二叔的声音了。
身上的背篓越来越沉,我的小腿又开始发疼,我低头看了看,刚才撞到的地方开始流血了。
我有点心慌:送煞的时候出血,这是凶兆啊。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从衬衣上扯下来一块布,把伤口包住了。
勉强走了十来步,我感觉有点撑不住了,伤口那里针扎似得疼,根本使不上劲,我一走一趔趄。
正好遗物里有一根旱烟杆,我犹豫了一下,它当成拐杖拄在地上。
用死人的东西很不吉利,不过这烟杆过一会也得烧掉,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街上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看来他们知道今天是给二叔送煞的日子,所以都躲起来了。
忽然,我心里咯噔一声,不敢再向前走了。因为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我试探着走,它也走。我停,它也停。我放慢速度,它也放慢速度。我加快脚步,它也加快脚步,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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