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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汇合完毕后,便跟着各自的百户出发了。走了一会后,崔有突然发现有些不对,怎么在往东走?不应该南下吗?
只可惜没人解答他的疑惑,百户、千户们神情严肃,只顾催促众人加速赶路。
这打的什么仗?!
安休休接到消息时已经是午后了,敌军离凉州城已经不足二十里。
他不敢怠慢,立刻召集了李铎、何絪二将,让他们动员军士们准备作战。至于凉州兵,滚一边玩去,就当那些人不存在了。
沉闷的马蹄声敲击在尚未融冰化雪的大地上,间或夹杂着刀枪碰撞声。
灰白相间的原野上,两队骑兵正在追逐。
“嗖!”安休休摸出骑弓,一箭射出,正中敌人后心。
亲兵一夹马腹,快速上前,手中马槊前刺,直接将人挑了起来。
两侧有更多的骑兵冲了出去。他们装备精良,着有铁甲的不少,看型制,还特么的是晋阳都作院打制的札甲!
被他们追逐的数十骑应该是敌军的先锋。勇则勇矣,但装备有点差,相互间的配合也差点意思,就像从小习惯了单打独斗一样。因此很快就被百余沙陀骑兵冲散,打马狂逃。
一路追逐,一路厮杀。
溃逃的敌军游骑很快便散得不成样子。在留下二十余具尸体之后,他们终于挣脱了沙陀骑兵的追袭,逃到了一处小树林子后面。
安休休果断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数百骑绕着灰白的原野兜了一圈,然后到一处高地上列阵。
马儿不停地打着响鼻,铁蹄在雪中刨来刨去。
骑士立于马背上,嘴里不断地呼出白汽,马槊、战刀上则沾染着大团凝固的血迹。
寒风吹过,天色又阴沉了下来。
安休休定定地看着前方,那里已经扎起了一座营地。营地内人影憧憧,喧哗声四起,一些骑手正牵着马儿出营,还朝这边指指点点。
“撤吧!”安休休一拨马首,策马下了高坡。
如一阵风般,数百骑兵离开了战场,消失在了灰白的原野上。
敌军骑兵不少,再打下去没什么胜算,只是白白消耗人命罢了,不值得。
回到凉州后,安休休的亲兵将一人从马上扔了下来。
此人双手被反绑于背后,落马时脸磕在了一块石头上,直接崩飞了两颗牙齿。
“好好审问他!”安休休吩咐了一声,然后快速回了宫城。
“军使,什么情况?”披挂整齐的李铎、何絪二人上前,问道。
“好日子过去了,要打仗了!”安休休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有八成把握确定,来袭的敌军是嗢末。只是,他们到凉州的时日也不短了,之前一直相安无事。嗢末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出动大队人马前来凉州?
陈诚很快赶了过来。
“陈副使。”安休休恭敬地行了一礼。
“安将军,不用多说,此事某已经知晓。”陈诚一来便说道:“定是嗢末人无疑。”
“刚才某在外面看到至少三千嗢末步骑,此应是先锋也。”安休休的战争经验也算是非常老到了,只听他说道:“先锋都有三千人,全军应在万人以上。陈副使,如今须得固守城池,以观贼势。”
顺义军初来凉州时,千余峰骆驼和六百余粮大车,一共运了一万八千余斛粟麦,足够他们全军吃半年左右。不过分了一批给凉州,时间又已过去三个月,如今存粮还够坚持不到一月。
不过也够了。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从会州到凉州走个来回。下一批粮食,多半早已在半途转运之中。也许是从会州方向而来,也许是从灵州方向而来。
“怕是不能一味固守。”陈诚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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