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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铁骑问:“在一处做什么?”
韩敏目光游弋:“无非是……玩玩闹闹。”
卫铁骑道:“且说的详细些,玩闹些什么?是不是,就如宋邰那日……对蒋公子所做之事?”
韩敏吃了一惊,脸上掩不住透出心虚之色,却仍要强辩,卫铁骑喝道:“如今宋邰不明不白身死,本官疑心便跟此事有关,你同宋邰最好,且蒋勋出事之前,有人说你也从那间屋子里走出,你们必然又是一块儿行事的?”
韩敏垂着头,微微发抖,卫铁骑不容他喘息,又道:“另外,宋邰不见的那天早上,据宋夫人说他一早便去了学院,可巧本官知道你也一早便去了,然后整个上午就不见了宋邰,是不是你们两个早上见了,起了口角,你便怒而杀人?”
韩敏听到最后,大惊失色道:“不是我杀的!”
卫铁骑目光一动,偏冷冷哼道:“不是你还能是谁?那天早上他所见的人明明就是你!”
其实卫铁骑自不知道他两人是否在那日相见,然而他跟白樘一般,审讯经验十分老道,因看出韩敏有心虚之意,且答话的口吻又蹊跷,因此一猜就中,故意逼问。
果然韩敏慌忙道:“他要见的人不是我,乃是、乃是……”
卫铁骑眯起眼睛,喝道:“你又迟疑什么?还想扯谎不成?可知杀人要抵命的?”
“不是!”韩敏叫起来:“不是我,那天他早去,本是要见院长的!”
卫铁骑不觉微惊:“院长?”
韩敏脱口说出,脸上便露出后悔惧怕之色,忙低了头。
卫铁骑才要追问,外头韩府的人因来到,便问为何带韩敏入大理寺这许久,又要带韩敏回府。
而韩敏虽然无意泄露了口风,可却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自此之后只是紧闭双唇,一声不吭。卫铁骑见已问不出什么别的,何况得了确切回答,便让韩府的人将他带回。
韩敏去后,卫铁骑便让公差,将由仪书院的何院长带来问话。
且说这日,赵黼应邀来至崔侯府做客。
崔印见他在京中待了数月,容貌气质都越发出挑了,虽听说他跟一半无法无天的少年子弟厮混的极熟络,也做出好些令人侧目之事,却也不以为意。
毕竟崔印也是个纨绔出身,自也曾年少放浪形骸,何况至今仍不算十足安分呢,是以反越发觉着赵黼对自己的脾胃。
而赵黼虽然是世子身份进京,但相认之后,他的待人接物竟如仍在鄜州一般,并未因身份改变而变分毫,在崔印看来,更是宠辱不惊,很有大将之风。
正季陶然也来拜罗氏,崔印叫人请了他来,中午又留他们两人吃饭。
崔印因只顾喜欢的跟赵黼说话,不觉吃多了几杯,不胜酒力,先去睡了,临去就吩咐叫季陶然陪着赵黼,若乏了,就暂且在客房歇息。
两人因嫌屋内闷,便起身往外去,季陶然就笑道:“不想姨夫对六爷这样另眼相看。”
赵黼不以为然,忽然目光烁烁看着季陶然,问道:“你几时来的,可见过阿鬟了?”
季陶然见又被他看穿,便咳嗽了声,强作镇定:“还不曾去见呢,本想见过姨母后就去找妹妹,不料因你来了,姨夫便叫我过来陪你。”
赵黼拉了拉他道:“你为何不现在去?”
季陶然睁大双眸,还要再说,不料赵黼推着他道:“大丈夫说去就去,犹犹豫豫地做什么?”
季陶然虽极想去找云鬟,但却并不想跟赵黼一块儿,因迟疑着挣扎,口中说道:“稍等……我听闻妹妹房中有外客呢,不如等起了晌再去。”
赵黼笑道:“偏你这样啰嗦?什么了不得的外客,难道比得上咱们矜贵?”不由分说地推搡着他,果然来至后宅。
因季陶然常来常往,门上的丫头婆子们也不理论,反笑着见礼。两个人来至云鬟院中,才进门,就听见里头说道:“别的不知如何,关于这凤仙花,我只喜欢李长吉的四句……”正是云鬟的声音。
另一个人道:“不知是什么好诗?”
云鬟轻声念道:“梦入家门上沙渚,天河落处长洲路。愿君光明如太阳,放妾骑鱼撇波去。”
那人笑赞道:“果然好诗,新奇有趣儿……不料妹妹年纪这样小,却这样博学,实在让人钦佩。”
季陶然因听果然有外客在,就有些踌躇,忽然听云鬟念诗,不由心畅神怡,又十万分佩服,禁不住叹道:“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妹妹……”
谁知无意一瞥,却见赵黼皱眉,正凝眸望着前方,不言不笑,却跟方才那谈笑无忌的模样大相径庭。
此刻,彼处云鬟正一抬头,待看见他两人,云鬟目光一静,旋即唇边挑了一抹笑,波澜不惊说道:“原来是表哥跟世子……如何也不叫人来说一声?”说话间,便走到对面女孩子跟前儿,含笑道:“沈姐姐。”同那女孩儿并肩而立,又看向他两个。
那女孩子见云鬟如此,便也袅袅婷婷,转身凝睇,她的手中仍握着一柄牡丹拜月团扇,如此花容月貌,尽态极妍的,竟正是先前在凤仪书院见过的沈舒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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