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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秀被请进内室请安,霍氏起身拉着她,脸上已是和蔼微笑:“你这丫头就是来让母亲操心的,身子还没恢复就起这么早,吹了凉风可如何是好?”
“害您忧心了,女儿没事的,昨儿睡了一整日,好多了。”景秀乖巧地道。
“好,快坐在暖垫上。”霍氏牵着景秀的手坐下,多关切了几句,又让陈丰家的去拿补品,“前两日庄子上送来一些鹿茸,拿回去让你屋里人炖了吃,这个最是补血养气,你多吃些。”
“多谢母亲。”景秀不好推辞,让白苏接下。
霍氏笑得慈眉善目,又嘱咐景秀多多注意身子等语,绝口不再提关于傅景荣的事,就好像那日说的那些话全忘了。她今早过来,无非是想看看霍氏会有个什么态度。没想到送了些鹿茸就算犒劳她了。
霍氏絮絮叨叨说了些好听的话,看景秀脸色不大好,许是失了血身子还虚弱,便让她回去歇着:“快到母亲生辰宴了,府里上下可有的忙,我免了你们姊妹的晨昏定省,都在绣楼里做针线呢?你呢,若是身子好些了,也去跟着一块绣,不用来请安了。”
“是。”景秀应声,刚起身要退出去时,白蜜进来传话,“太太,邵大人来拜访您了。”
景秀一听这话,脸色大变,那晚一幕还历历在目,陡然让她透不来气,起身时没站稳,身子便有些摇摇晃晃。
“六小姐!”白苏急忙扶着道。
景秀抚着额头大口喘气道:“没事。”
陈丰家的看景秀不大对劲,上前道:“六小姐脸色这么白,多半是气血不足,要不先去偏房休息会。”
“多谢陈妈妈,不用劳烦,我坐轿回去就好。”景秀一口回绝,不想在这里撞见邵谦,就扶着白苏的手往外走,却是一步一摇的。
霍氏看这样子,让陈丰家的拦着道:“我看你这身子太虚,怕是走不出远香堂,去偏房躺躺,母亲还要去接客,你就在偏房休息,不要出来走动。”瞅了眼白苏,吩咐道:“照看好六丫头。”
白苏听命,扶着景秀出门往侧边的偏房走廊走去。
待她们走后,霍氏道:“老爷不是说今日要陪邵谦去看慰受难的灾民吗?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府了?”
陈丰家的也自怪异,霍氏已看了她一眼:“去传话给四丫头。”
陈丰家的应了是。
白苏扶着景秀往偏房去,刚过回廊,看到落葵在廊檐下和个小丫鬟窃窃私语,末了,一脸笑意地往这头跑来,也不看路,就往这边冲撞过来,二人来不及闪躲,白苏上前挡在景秀身前,与落葵撞了个满怀。
“哎哟,哪个眼睛瞎了不长眼……”落葵是景月的贴身大丫鬟,她捂着撞红的额头碎碎念,甫一抬头,看是景秀和白苏,她忍着痛,行礼道:“给六小姐请安。”
景秀看白苏也撞伤了额头,着急地问:“要不要紧?”
白苏揉着脑门心道:“不要紧。”转眼看着落葵道:“不瞧着路,风风火火的这是做什么?”
“白苏姐可不是远香堂的大丫鬟了,还摆着一副训斥人的模样给谁看呢?”落葵一口噎回去。
白苏脸色微变。
景秀道:“母亲屋里的规矩,轻行缓步,敛首低声,落葵姑娘不是远香堂的丫鬟,也不用守着这儿的规矩可是?”
落葵一怔,忙低声道:“奴婢怎敢不守规矩?”
“我也是为姑娘好,方才是撞到我们,万一母亲正好走过来,你冲撞上怕是受些板子。”景秀提醒道,“还有莫通私语,姑娘也得牢记。”
“是,是。”落葵哆嗦一声,“奴婢谨记。”
“死丫头,你杵在那做什么?还不快帮我梳头。”景月的声音从廊檐那头传来。
景秀望过去,看景月穿了一身娇嫩的藕粉色琵琶对衿褙子,白纹昙花雨丝锦裙,婀娜窈窕地走过来,面上红粉青蛾,杏眼明仁,眉心上的美人痣独具风韵,这身装扮很是艳丽。
“六妹妹怎么也在这儿?”景月走过来,看到景秀,多少有些诧异。
景秀听到用的是“也”,这么说景月一直在这?
再看她好似从那边偏房里走出来,又披散着头发,像是留在远香堂过了一夜的样子。
“我来给母亲请安,四姐姐这是……”景秀好奇问。
景月见她打量,眉眼一挑,笑道:“母亲这两日身子不大利落,父亲又忙着衙门的事,母亲让我来相陪伺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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