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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了?”掌柜的放下酒坛,眸光利利的望着楚羽。
“我娘怕是等不了太久。”楚羽道。
掌柜冷笑两声,“果然是留不住的。”她突然拂袖离开,仿佛生了气。这女人的脾气就跟夏日的天气,前一秒还阳光艳丽,下一秒便乌云幕布,倾盆大雨。
楚羽一怔,似也动了气,“从我进来,我就没打算长久留着,本来就是要走的。你今儿生气不过是缺了个陪酒之人,而我母亲若是有事,我此生都无法原谅。”
闻言,掌柜的回头看她,“从你进来,我就该拔了你的情根。”
“如今也不晚。”楚羽梗着脖子,两人如同宿世的冤家,谁都不肯想让,“我便站在这里,横竖论道法这里没人能拦得住你,你大可为所欲为。”
“你真当以为我不敢吗?”周身戾气腾然,桌椅板凳发出剧烈的震颤之音。一袭黑袍凛然而现,眉宇间盛开诡谲而耀眼的曼陀罗。幽暗的眸掠过冰冷死气,骨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教人有些措手不及。梓桐想扑过来保护楚羽的时候,掌柜的已经动了气,拂袖间一句,“都给我滚!”
顷刻间,所有人都被甩了出去。
力道之大,似乎要将整个客栈都掀翻。
楚羽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梗着脖子。她睁着眼睛看着那发狂的女子,黑袍在风中猎猎,眉目间的戾气恨不能毁天灭地。
风过衣袂,拍在身上呼啦呼啦的响,楚羽仍是没有退缩的意思。
到了最后,风停了,空气凝滞,反倒是掌柜的最先泄了气。
一声冷哼,也不知是真的拿楚羽没办法,还是对自己的无奈,掌柜的褪了漆黑的袍子,终是恢复了早前的模样。
端起酒坛子,仰头猛灌。
又或是觉得这酒实在无法醉人,愤然将酒坛子掼碎在地。酒香四溢,最烈的酒……谁都会喝醉谁都能喝醉,可她喝了那么多年,怎么就醉不了呢?
“我还是要走的。”楚羽道,“这不是我该待着的地方,也许等我百年当了鬼,就能与你痛痛快快的喝一次了。”
“还会回来吗?”掌柜的苦笑,“别回来了。”她瞧着自己的客栈,“若你能……那我们才算两清。”
楚羽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此地一为别,再见之时绝非如今的你我。”她极是认真的望着她,然后伏在她耳畔低语了一句。
楚羽一笑,“原来你也有名字。”
“那不是名字。”掌柜的转身离开,“是诅咒,与生俱来就背负的惩罚。”
瞧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楚羽不太明白。
梓桐面色青白的回来,看样子伤得不轻,“夫人没事吧?”
“我没事,她没动我。”楚羽道,“你怎样?”
“我没什么大碍,不过那个……”梓桐指了指狐小步,“就有些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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