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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行箴的眼中就有了满满的笑意。
这个时候太阳将要下山,气温已然有些降了下来。
冀行箴倒罢了,学武多年不怕冷。阿音觉得身体发凉,遣了锦屏回去给她拿衣裳。
“无需这样麻烦。来来回回的功夫都已经学完了。”冀行箴说着,让人拿来了他的斗篷给她披在身上。
他身量高,斗篷长且宽。披在她的身上,把她整个儿地都包裹在了其中,下摆还有些拖地。
阿音不肯穿他的衣裳,觉得这样会给他把下摆弄脏,坚持要人回去拿。
“这么客气做什么。”冀行箴看她要将身上斗篷脱下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语气也带了些不悦,“难不成我的衣裳你就不爱穿?”
阿音心说这人怎么说话的!他的衣裳那么大,她穿着合适?索性扭过头去望向旁边土里冒出的丁点青草绿色,静静看着不搭理他。
“好好披着不就成了。哪里需要那么多礼。”冀行箴上前给她将斗篷系带系好,“脏了就脏了,也比冻着你强。”
这样的情形下,阿音整个人裹在了斗篷里,只露出了一张如玉的小脸。
冀行箴看了会儿,笑着拉她在旁边亭子里坐下,却也没再提甚么学拉弓的事情。左右弓已经送给了她,今儿她也已经累了,两人一起坐着说说话就好。
不多时,云峰去而复返,将事情大致禀与冀行箴。
“……小的也没能探听出太多的。不过今儿下午的时候王大人去了趟永安宫,待了半个多时辰才出来。”
王大人是太医令。他去到皇后宫里所为何事,不难猜到,定然是俞皇后身体欠妥。
冀行箴十指猛地收紧,“母后现在如何?”
“已然无恙了。王大人走后,孟淑妃曾去永安宫给娘娘请安,娘娘见了孟淑妃。”
冀行箴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让伺候的人尽数散去。
这时候径山进到院子上前来禀:“殿下,徐公子来了。”
冀行箴怔了一瞬方才想起来径山所言是谁,侧首与阿音道:“这是父皇为我寻的文课新伴读,明日就来与我一同上课。早先说是今日会来入宫相见,不曾想竟是来得这样晚。”
阿音随口应了声正要和他细说,转眸往院门方向一瞧,正好看到了缓步而来之人。
她顿时眼睛一亮,不由得站了起来,扬声喊道:“徐哥哥!你怎么来了?”
看着小姑娘面上毫不遮掩的欣喜,冀行箴双唇紧抿凤眸微眯,慢慢侧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很好。
徐,哥、哥啊……
那家伙狡猾得很,谁知道他是不是在使诈!
于是她继续放轻了脚步往里走。
“你若不出来的话,我就进去。”少年不慌不忙,又似喃喃自语般地道:“倘若这次再被我寻到,你输我些什么好呢。”
一提起这个来,阿音就满肚子火气。
说起来皇宫里也不缺东西,堂堂太子能短了吃的还是短了喝的?也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见了面,他不讹诈她点东西好像就心里不舒坦似的。有时候是几个果子,有时候是一些漂亮的石子儿。明明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他还非要跟她较真,非从她手里给“夺”了去。
说“夺”其实也不太恰当。其实他走的路子还是比较光明正大的。真论起来,不过一个字就能解释。
比。
比诗比词比画,但凡是能够搬到台面上用来较量的,他们两个都试过。
虽说他年长她四岁,可阿音本想着自己占了个两世的光,怎么着也能赢他一赢。偏他还聪慧得很,无论她们俩比试什么,他就没输过,顶多俩人打个平手不输不赢。
阿音原本想着这样也不错,最起码激发了她学习各项技艺的进取心。更何况他棋艺最好,不比棋算是比较良心了,所以就都一一答应下来。
结果倒好,她后来才知道,他那棋艺根本就是特意留到最后拿来压轴的。临去江南前最后一次进宫,在皇上的见证下,两人最后比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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