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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不是说在安家找了差事吗?这两天不用出去?”
李氏神色有些尴尬,眸光躲闪,讷讷道:“等会儿就出门了,你们忙着,不用管我。”
这神色瞧着就有问题,陈沐沐眼珠子转了转,看向陆锦丰。陆锦丰大抵也看出一些门道来了,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中流露出来的担忧,怕跟她一样,已经猜到了答案。
不用两人说破,王大娘已经打破了沉默,说道:“大义媳妇在牛氏带人砸了你们家那日匆匆忙忙回来,安家觉得她不可用,便把她赶走了。”
牛氏砸了他们家那天陈沐沐和陆锦丰对视一眼,陆锦丰的拳头捏起,面上染上一层淡淡的怒气。
那一天,牛氏和陆家的人污蔑他们,要把李氏拉去浸猪笼,连他也差点不能幸免;
那一天,李氏被罚跪宗祠,被人殴打,差点跟猪同住,李氏从此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那一天,他们的家被毁了,所有东西被洗劫一空,差点就流落街头。
陆锦丰不是个善于隐忍情绪的主,这会儿极力忍耐,眼中的那缕痛色依稀让人沉闷。
陈沐沐微微垂下眸子,淡淡说道:“没事,在家刚好,我们接下来还有生意要做,还需要娘和大娘帮忙呢。”
她终于明白李氏为什么想要刘家那栋大房子了,哪怕二百五十两的天价,哪怕跟她伸手,也还是想要。
那一天,作为一个思想保守的女性,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冤枉,被关进猪笼,被殴打,家破差点人亡,那样怎样的一个侮辱。
从此被村里人奚落,被村里人嘲笑,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流言可畏,身上的伤口还没痊愈,心上的伤痕更难结疤。若不是李氏坚强,现在怕已经投井自尽了。
李氏的伤,何止是被安家辞退的伤,她这些天呆在家里不出去,又何止是因为跟王大娘种菜。
她是害怕被人指指点点,害怕那些伤人的流言,卑微如蝼蚁,被人践踏,毫无尊严。
把伤口撕开,血淋淋呈现在别人面前,这需要莫大的勇气,而自卑如李氏,她去哪里拿这份勇气来?用什么支撑她挺起腰板,理直气壮跟村里人对峙,告诉他们她不是可怜虫,不是笑料,而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刘家的房子,虽然虚浮,按照村里人那些捧高踩低的习性,拥有了那座房子,至少有一半的人会对李氏闭上嘴巴。
李氏想要刘家的房子,并不仅仅是因为虚荣,而是想要一份勇气,一份站出去告诉别人她好好的勇气。
李氏都算好了,可因为她不同意,于是也就把这份勇气扔了。在李氏眼里,她比勇气更重。
陈沐沐眼睛有点热,心底狠狠颤动。
“做生意?”李氏和王大娘对视一眼,都有些欣喜和错愕,“是做衣服吗?”
“前几天是做衣服,后面便不是了。”毕竟她跟上官家的合作,不是她出人力物力,她只是出设计图罢了,而画设计图,李氏和王大娘是帮不上忙的。但画设计图,总不能画一辈子,毕竟有时候灵感是会枯竭的,她需要有别的收入。
顿了顿,微微一笑,“我们卖吃的。”
“卖吃的?”李氏错愕,“村里里的吃食都是自己做的,就算有点闲钱也不会买,我们能卖什么?”
“对啊。”王大娘也附和道,“镇上的人倒是有闲钱,但他们要买的吃食,酒楼客栈比我们做的更好。”
酒楼客栈条件好,客流量大,卖出的东西更精致更美味,有钱人想买的话,第一时间肯定不会找她们。而且她们做出来的食物,未必有酒楼客栈做的好,她们凭什么卖钱?
这个陈沐沐倒是不担心,微微一笑:“这世上愿意花钱买美食的多不胜数,酒楼客栈有的,我们未必没他们做得好,他们没有的,我们还有。”
她手上掌握的食谱一大堆,在这古代,吃货们肯定没吃过的,这就是她的优势。
“至于做什么食物,我心里有数,但是我不精通厨艺,到时候还得劳烦娘和大娘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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