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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姨妈正在给琉璃选衣裳料子,闻言有些意外:“这样快?”
养谦道:“原先也说过,我考完了后就搬的,已经不算快了。”
温姨妈道:“话虽如此,只不过那是咱们原先的打算,毕竟先前没进府里来,不知道人家高门大户的是怎么个对待法子,可如今你姨母真心把咱们当是一家人,几位表兄弟姊妹的又极友爱善待……”
养谦见母亲竟然不想搬似的,着急起来:“母亲莫非想留在这里了?”
温姨妈见他急得这样,便笑道:“怎么就值得这么焦急?我其实早跟你姨母透过要搬家的话,你姨母只不肯答应,先前为你高中,这府里又热闹的那样,如今你才放了翰林,咱们就搬走,显得像是过河拆桥,不肯亲近了一样。不如就再等几日,等我找个最适当的机会就搬,如何?”
养谦因为昨晚的事,简直一刻也不想留在范府,听温姨妈这样说,他琢磨了片刻:“母亲的意思我岂会不知道?只不过,我跟妹妹年纪都大了,这府里的表兄弟姊妹又多,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间久了难免生事……”
温姨妈听了这句,脸色微变,忙把手中布料放下走过来:“怎么忽然说这种话,是有什么事不成?”
养谦忙道:“母亲别急,其实没事,只是我自己多想而已。”
温姨妈凝视他,忽地说道:“近来我倒是听闻,长房的二姑娘似乎……你们真的没事?”
养谦万万想不到母亲竟疑心到自己身上,而且还是在说他跟范彩丝。
养谦哭笑不得:“这是哪里来的话?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的?母亲都听了些什么?我跟那位二姑娘,一个月里统共见不到两回,上次见还是……”
他拧眉想了想,“大概半月前在妹妹房里,我因见她在,话都没说几句就走了。”
温姨妈见他否认,才道:“罢了罢了,没有事最好,我也不知从哪里随便听来的,其实知道你不是那种轻狂性情的人,只不过先前二姑娘常常有事没事地就跑来咱们这里,似乎热络太过,我才多问一句……大概是我听错罢了。”
温姨妈出了会儿神:“那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没有事,保不准以后呢,这朝夕相处的,到底要谨慎……晚上我再跟你姨妈说一说,看看她的意思就是了。”
养谦见母亲果然动意,这才徐徐地松了口气。
***
且说范垣这边儿,其实从上次郑宰思破例来见琉璃,范垣心中便存了个结。
又听说忠靖侯府上门提亲的事,更加烦恼。
范垣知道,这种事以后只会更多,只怕京城里有些头脸身份的提亲者将络绎不绝。
所以那天晚上,燥热的晚风令他越发无法安神,才特意去找琉璃。
他本是想轻描淡写询问几句,顺便探探琉璃的意思。
不料……竟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
也许他不该晚间来找人,倘若白天的话,看着那张仍有几分陌生的脸,心性还可以收敛,如此夜色朦胧花香四溢,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在诱惑着他。
一旦遇上陈琉璃,仿佛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发生。
比如让他接二连三的失控,比如……偏偏给温养谦撞见。
此后因沿海有事,所以连日在内阁,终究得空回来,先去见了许姨娘。
许姨娘碍于自己身份的缘故,不敢跟范垣过于亲近,只是看着他仿佛比先前清减了几分,不免询问。
朝堂上烦难的事范垣一概不提,免得母亲担忧,多半只淡淡地说无事。
许姨娘也知道缘故,何况那些事她也不懂,但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于是她便也多捡着家里有趣的可听的事情,跟范垣说。
忽然提到了温家众人,许姨娘道:“上回还说问姑娘不像是痴儿,没想到果然竟不是,也是老天有眼,并没亏待这么可爱纯善的女孩子。”
如果是别的事,范垣自然不会上心,突然听提起琉璃,才问道:“您怎么就定了似的说不是,外头都说是太医高明呢。”
许姨娘道:“那次她送我回来,看着她的眼神、行事,我就知道。再者说,太医的医术再高明,治疗人身上的伤痛疾病倒是能,但若说短短几个月就能把痴儿治好,还变得这样伶俐聪慧人见人爱,那可是不能的。除非原本就不是个傻的。”
范垣不禁微微一笑。许姨娘却又叹道:“这数日我隐约听说,夫人那边要给温家姑娘择婿,这样的的女孩儿,也不能什么样的人家才能配上,你才回来,大概还不知道,前儿忠靖侯家派人提亲,因为他家那小侯爷性子不好,夫人还给婉拒了呢,有夫人看着,定然是会选个不错的。”
范垣心头有些刺挠,垂了眼皮不语。
许姨娘见他默然,试探道:“垣儿,你……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没有意中人呢?”生恐问的唐突让儿子更不喜欢,许姨娘又陪笑说:“你瞧,温家的小姑娘都要择婿了,如果你也能……”
范垣听到这里,才回答道:“您放心,我……我也已经有了。”
“什么?”许姨娘吃惊不小。
碍于范垣的身份,许姨娘很不敢、也不愿去管束拘谨他,对他的终身,之前虽提过几次,他只是淡淡地似乎很不上心。
后来,又弄出了那些声名狼藉的传闻,一来二去,就更加耽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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