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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切,顺其自然又顺理成章。
陆允信下力有时轻,有时重,小孩学脱衣般艰难地把衣服褪-尽,两个人身上都汗涔涔了。
“江甜。”哑着嗓音唤她。
“嗯……”
“江甜。”呼吸更沉。
“嗯……”
“痛的话,”陆允信喉咙连滚着,压不住胸口燥-火,“我……轻点。”
“嗯,”细若蚊蝇。
陆允信刚到边缘,小姑娘哼哼着“痛”,陆允信手哆嗦一下,有些不敢下手。
“没关系。”小姑娘指尖画着他背部线条。
“真的?”陆允信接近气音,喷-洒在她耳边。
“嗯……”耳朵红透了。
再朝里探一点,小姑娘又哼唧“痛”,再进,还是嘤嘤“痛”,陆允信一颗心泡在水里,浮出水面又被一把摁下,飘来荡去,无所适从。
“骗你的。”小姑娘弯着眉眼朝他笑。
陆允信鼻尖气急地抵着她鼻尖。
真当那一下胀到发痛了,小姑娘却是一声没吭,借力昂起头咬在了他肩上,陆允信腰眼蓦地一紧……
周遭是汗味,因为他失眠、她惯用的薰衣草香波味,以及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
江甜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和毛线在绿意清旷的北城城郊,嗅着同样的味道,煎早春最后一抔浅茶。
四下有露珠落地的声音,伴着舂、碾、磨、捻的起伏,白皙肤色与夜色间,漫出一丝茶意,宛如捣出来那滴露水,从中指饱满工整的指甲盖上,顺着他的长指朝下,缓缓滑,似留了水渍,又似起了风。
春风漫山遍野地吹,吹得两人全身塞着柳絮般,充盈着,又酥又痒,蓬蓬着,找不到落点。
粗揉,细揉,揉捻、中揉、精揉。
她满心满眼好似驻于毛线煎茶的动作,又好似攀附在他身上,随着他的指、他的热、他粗重的鼻息,微启唇。
煎茶分“一沸”“二沸”“三沸”,快了慢,慢了快,竹筴在沸水中边搅边投入碾好的茶末后,抚、弄、混、捣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沸腾和冲撞停止时,江甜受了温度,夹紧他,她好像看到了大片湛蓝的晴空,又好像看到了他的眸。
飞机路过夜云,发出低矮“嗡嗡”声。
江甜以前讨厌飞机,因为寒暑假、高考完坐飞机都意味着和他别离。此刻身上蹭着不知是他的汗,还是自己的汗,黏黏的,她却不可避免地想到飞机离地那一瞬的失重。
再失神。
再然后,两个人都失了控。
床单被两手攥紧,被一手覆住,又被一手带开。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第一次她没放开,他小心翼翼,干涩又快又勉强。
第二次他极尽耐心,她跌跌撞撞唤了他的名字。
第三次酣畅得窗帘映不出影,依稀见她两脚珠玉嫩白,小巧的游鱼般,在空中长久飘荡,倏然脚尖绷直,雨落春茶,涓尽淋漓。
凌晨两点,面条睡醒一觉去趟厕所,又趴回窝里继续睡。
而一墙之隔的门内,陆允信靠在床头,江甜浑身软得不成形地、紧贴他、枕在他臂上。
灰软的被子松垮垮斜盖住两人上半身。
小麦色和白皙的粉,胸口重起伏和轻起伏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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