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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一日一变。
沿着乐古道被清理干净的街道慢慢行北走,卢灿颇有感触。
距离上次来乐古道,也就两个月不到,乐古道北区,一栋十多层的高楼又起来了。看其高高的塔吊,上面应该还有不少层。
向天空要土地,向大海要空间,是八十年代香江大发展的两大主题。难以计数的高楼,拔地而起,越建越高;许多岛屿被圈起,再被填平,越填越广。
这种争与拼,是香江资本在八十年代活跃世界的主旋律,只可惜的是,这种拼争,在九十年代开始消磨,进入新世纪后,已经少有残存。
想想三十年后,人们谈论香江大亨,似乎都是七八十年代崛起的。
两千年后呢?香江似乎就没有出现什么杰出的年轻企业家,更没有一位成为大亨级的人物。更多的是那些二代、三代公子哥,操弄祖业那点东西。
精神的缺乏,香江没落,也就成为必然。
走了两家小院子,卢灿失望而出。今天似乎没有捡漏的运气,要么是自己看不上眼的,要么被摊主挂个高价做“幌子”。一幅明代孙克弘花鸟扇面,竟被摊主标出八千港币的价格!
这价格明显是宰人,虽然现在买下来,未来肯定会升值,但这种毛病不能惯,否则几次下来,这条街的古董,价格都要翻翻。
别以为古董的价格上去有多复杂。
这位摊主今天扇面卖出八千港币,明天进祝枝山的一幅小开画,他就敢开口要五万。三两次,这古玩就蹭蹭往上涨价。
“咦?阿灿,你也过来了?”
卢灿正准备再进一家小院子,院门内走出来两人,其中一位惊喜的喊道,是温阿四。
温阿四现在也算是文化人,他已经入职维德拍卖,成为拍品征集部的副经理,听许胖子说,干得还不错,但有个毛病,就是拍品的档次还不够。
此刻,他穿着短袖衬衣,腋下夹着皮包,下面套着西装短裤,皮鞋铮亮,很精神。
“温哥,你怎么在这?”卢灿站定脚步。
温阿四身边的那位,三十出头,文质彬彬,神色颇为友好的对卢灿点点头。
“嗨,还不是我们的首拍拍品闹得?”温阿四似乎被拍品筹集工作弄得有些头大,都忘了给卢灿和那位同事介绍。
有人出入,他拉着卢灿往门侧让了让,继续说道,“两位许老板暂定的首拍,分下午场和晚场。下午场为杂项、珠宝、玉器,铜器,晚场为书画及瓷器。一共需要拍品一百五十件左右,另外还需要二十件替补。”
“下午场的拍品够了,但精品不多,晚场的书画和瓷器,数量和质量都不行。这不,全公司上下都出动,四处找拍品,尤其是精品。”
这句话说得卢灿脸色通红。
全公司的人都四处找拍品,自己还在这边优哉游哉的逛摊位。而且,从调景岭带回来的那些可以上拍的老物件,竟然没有到现在还没交给许佳闻。
温阿四忽然想起没介绍卢灿,连忙又补上,“马辉义,公司的书画鉴定师。马老师,这位是公司股东,卢灿卢少。”
听说是公司股东,马辉义的态度又热切一些,微微躬身握手,“早就听说过卢少家传鉴定绝学,一眼定乾坤。”
嗯?还有这传闻?卢灿扭头朝温阿四看去,温阿四却将头扭向一边。
不用问,一定是这家伙在公司说的。
他小学都没上完,一个小流动摊位的摊主,突然卓拔到拍卖公司征集部副经理的位置,压力一定相当大,不得已,抬出公司大股东,这也算是侧面让自己为他撑腰。
“哪里,我看东西的眼光,也就和胖瘦二头陀差不多。”卢灿谦虚一句。
“那已经很厉害了。两位许总,还有罗总监(罗大伟)的鉴定能力,我们鉴定部所有人都非常佩服。”这位马辉义八面玲珑,话说得滴水不漏。
“你们来这里……收货?”卢灿看了看两人手中,应该没有收获。
“淡墨轩老板王春成,手中有一幅都痴道人的《花鸟草虫图》,可惜……”马辉义遗憾的摇摇头。
都痴道人是明代著名画家孙隆的号,宣德中曾为翰林待诏。
这人别看名声不如四大才子,可这人在画坛上的成就,可不比这四人差。
他是“没骨画派”的宗师级人物,擅画翎毛、虫草,不作墨线,纯以色彩点染而成,生动鲜活,饶有机趣,自成一家,别具一格。
呵呵,要知道,没骨画派,可是和工笔、写意并称的国画三大派。
这条消息是温阿四找以前的摊友打听到的,结果,今天他带着马辉义兴致勃勃的来到这,哪知道,人家店主根本就不接茬——两个字,没有!
孙隆的作品?还是花鸟草虫图?这可是好东西。
孙隆画过不少花鸟草虫图,每一幅都堪称精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故宫珍藏的大纵幅花鸟图、吉省博物馆中自己的师门长辈张博驹捐献的《花鸟草虫图册》,以及中海博物馆的长卷《花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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