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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卧床,愈发睡不着觉了,闭目之时,忽想到明日一早春若进来,简片被她瞧见不好,便又爬起来撩帐下地,复点了灯,正要凑到烛火上烧了,门再次被人叩响。
或许是春还没睡下,恰看到她房中亮起烛火前来相询,也可能是方才的那个使女,庚敖等不到她过去,便又来催问。
阿玄便将简片压在那只子母奁下,定了定神,过去开门,手停在了门框之上。
庚敖立于门外。
阿玄瞥了眼他位于他身后左侧那间春住的屋,窗牖漆黑,想必她已睡了下去。
她怕惊动了春,手还搭在门上,压低声问:“何事?”
“孤等了你许久,为何不来?”他问。
阿玄道:“有话可明日说。不早了,我要睡了。”
她迅速关门,庚敖一边臂膀探入,生生地抵住了门,推开,接着便抬脚跨入,带上了门。
阿玄后退一步,微微蹙眉:“你何意?”
庚敖站定:“你的王弟可有对你说起过?明早孤不能送你回洛邑了。非孤不送,而是……”
“我已知晓,”阿玄打断了他,神色冷淡,“保重,胜归。”
庚敖沉默了,灯影下的人影凝固,一动不动,望着她的一双眼眸里,渐渐仿佛流露出了浓重的失望之色。
阿玄被他看的忽然有点心烦意乱,侧过脸去,淡淡地道:“我已将止痛方子给了太宦,施针之法也教过太医,望你平安无虞,只是万一若再病发,应当也能救急。”
庚敖依旧沉默着。
阿玄顿了一下,想了下,终于转回了脸,望着他正色道:“君上之疾,望你自己平日还是多加留意为好。我另留了一平日调治的方子,太宦会照方煎药,你按时服药。”
“好,”庚敖道,“孤全都听你的,好好服药。”
他应的如此乖巧,倒令阿玄不大习惯,看了他一眼,又道:“不早了,君上请回吧。”
他不动。
阿玄轻轻蹙眉:“我累了,要睡觉。”
他还是不动,眼巴巴地望着她。
阿玄走了过去,将门打开:“出。”
他仿似依旧没有听到。
阿玄回来,抬手推他胸腹:“你快走!”
他顺她的气力,一具高大身形往后接连退了数小步,退到门边,两脚便如钉地,阿玄再也推他不动。
阿玄恼了:“你再不走,我唤春来!”
“她已被女梁叫走,一时半会想必回不来的。”
他慢吞吞地道。
阿玄一怔,这下真的恼了,奋力推他,双脚却忽然悬空,竟被他单臂一把抱了起来。
他以脚带门,顺手将门一闩,抱着挣扎不已的阿玄回床边,将寝帐一撩,手一松,两人齐齐滚到了床上。
阿玄发现自己竟将他压在了身下,两人脸对着脸,胸腹相贴,隔着几层衣衫似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热气,手忙脚乱要从他身上爬起来,不料衣衫下摆恰被他压在了身下,她身子失去平衡,惊呼一声,身不由己,又扑回到了他的身上。
她软馥娇躯再次紧贴于他,庚敖喉下随之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拖出一道气息不定的尾音。
阿玄自知这是怎么回事,不敢再乱动了,改而去抽自己那副被他压住的衣角,终于抽出,正要再爬起来,却不料后背一重,他以掌压覆住她,带着翻了个身,两人便换了方向,她在下,他压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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