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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被子。拿来。”
沈濯忽然觉得喉头发干。
“净之,你习惯睡里头还是睡外头?”秦煐翻过身来,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大床的正中间,眼睛斜着沈濯。
这个问题问得好。
前一世段子看多了的沈濯下意识地咕哝了一句:“我习惯睡上头……”
嘶!
秦煐瞪圆了眼睛,腾地坐了起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沈濯:“颠倒乾坤?!”
我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不是疯了?!
沈濯的脸上一把火焰腾腾烧了个漫山遍野,倏地低下头去,尖尖的小下巴抵在了锁骨上,双手紧紧地绞在了一起,抱膝而坐,整个人都开始渐渐地放出粉红的羞意。
看着她就快要把自己埋掉的样子,秦煐忽然想起了前唐李白的《长干行》,低低诵道:“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净之,你已经十五了……”
谁知沈濯忽地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猛地抬起头来,怒气盈腮,河东狮吼:“怎么着?嫌弃我不是你青梅竹马,这就开始打算着‘十六君远行’,让我‘坐愁红颜老’了?龙凤烛还没烧到一半,姓姓秦的你都犯了多少忌讳了?”
就不能说几句吉祥话么!?
秦煐被她横眉立目骂得整个人都呆滞了。
脑子里一闪,轰隆一声全是在军中时偶尔听见那些杀才思念婆娘时的怪话……
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秦煐精壮的身子一翻,直接将沈濯摁在了床榻中央,口中低声戏谑:“我之前听人说的,女人生了气,甜言蜜语、珠宝绸缎,都及不上提枪上马大战三百回合来得见效。净之,咱们试试……”
试,试试试,试你个鬼!
夏夜的衣衫单薄,两具热辣辣的躯体已经重重地贴在了一处。
被秦煐除了精肉就是硬骨的结实身子一砸,沈濯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细软得几乎成了一滩春水,口中还在结结巴巴地顶撞:“不是说你从丑时忙到刚才?看你也不是铁打的,三百回合请问你行不行啊……”
话还没说完,沈濯整个人由粉变红。
秦煐闷笑了出来,两只手扣住了羞得紧紧闭上双眼的小人儿的玉指,轻轻摁在枕头两侧,凑到她耳边,吹口气,才悄声道:“净之颇谙叫阵之法,只是不知可有应战的力气……”
这一回,即便是肚子里有无数回怼的俏皮话,沈濯也一句不敢说,细白的贝齿咬住了嘴唇,把满心的慌乱死命压下。
“净之刚才说惯于睡上头……现下却在下头,是不是不习惯……要不要与我换换……”
温热的气息始终在她的颈项耳边萦绕。
沈濯紧张得整个人重又开始发僵、颤抖。
“唔……那晚与净之携手赏月时,就觉得我这手指怕是太硬了,会硌疼了你……如今……我都疼了,你有没有也觉得硌得疼……”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沈濯羞恼得用力挣扎起来。
孰料不过一两下便甩脱了秦煐的手……原来他是去扯睡衣的纽带去了……
“帐,帐子!”
沈濯结结巴巴地终于开了口,却又是一句让自己险些咬掉舌头的话!
秦煐看着她呵呵地笑了起来,不怀好意:“哦,还是净之仔细。”果然起身去放下了大红的幔帐,一床的狭小空间密密实实地封了起来。
又羞又气,沈濯双手捧着滚烫的脸颊弓成了一个大虾米,躲到了床榻的最里面。
男子火热的气息从背后包裹了过来:“净之,夏天,穿得这样多,会中暑……”
“我才穿了一件我才不会中暑……”
“谁说的……你还得穿着我呢……”
“你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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