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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人哦了一声,道:“不是。我不在你家教了。”
沈濯眉梢一挑。
这是……
替自己出头么?
孟夫人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随意地解释:“青冥,你去跟沈家老太爷说一声。我不教庶女。”
不教庶女?!
这是什么规矩?
沈濯和沈溪都若有所思。
青冥愣了好半天,方道:“还请夫人明示。”
孟夫人打开角落里自己的书箱,把书册一本一本仔细放回去,漫不经心地说:“我在宫里大半辈子,教出来的不是各局的丞令,就是各宫的掌事。就算是皇子公主,也不是没教过。
“如今你们沈家,一不是宗室,二不是勋贵。最有出息的大老爷,也不过是个正四品下的侍郎。”
孟夫人收拾好了,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呵呵一笑:“你们家一个那样的庶女,也配让我来用心教!?”
扎着手去盆架上洗,她就像是忍不住似的,口中喃喃:“其有心恙乎?”
沈濯冷哼一声。
说得没错!
让宫里出来太后亲封的三品女官去教一个令史的庶女——沈老太爷还大言不惭地让一个婢女还“知会”,还牛皮哄哄地让人家“用心教”!
孟夫人没有翻脸、直接拂袖而去,已经算是给足了陈国公府和韦老夫人面子了!
青冥把未尽台词听得清楚明白,转身去了上院。
当着给沈老太爷揉肩说悄悄话的鲍姨奶奶,把孟夫人的话一字不改地如实叙述一遍。
沈老太爷终究是县尉出身,对话外音格外留意,皱眉问道:“她说,一个那样的庶女——她是什么意思?”
青冥也没有什么羞惭恐惧,平静地说:“大小姐两次谋杀二小姐未遂,并在归海庵留下签字画押的供词的事情,夫人尽知。”
什么!?
她尽知!?
这孟夫人可是刚刚才从宫里告老,她是陈国公府引荐的,她的好友同僚在官宦人家教导小姐的可不在少数……
沈老太爷的身子轻轻一抖。
她现在离开沈家,旁人问起她为什么刚来两个月就走,她若是把缘由都说了……
到时候别说沈簪,只怕沈信诲也会折进去!
……而且,沈溪沈佩会极难说亲!
再加上长子一定会因此跟自己翻脸……
沈老太爷终于对接回沈簪一事不那么坚定了。
挥手让青冥退下,沈老太爷忍不住埋怨鲍姨奶奶:“你说你天天在家守着簪姐儿,怎么就不能管好了她?我都说你那侄女儿就是个棒槌,让你一定亲自管着簪姐儿。你怎么就不上心呢?”
鲍姨奶奶抹起了眼泪:“我还要怎么上心?她是庶女,人家正经的娘是冯氏。冯氏又不拿我当回事。我能教的都教了,可也不能像你那正妻一般,特特地请了宫里的女官教给她规矩。总归是我没用,我身份低微,我一个贱籍的姨奶奶,教不好你心坎儿上的长孙女!”
沈老太爷皱眉无奈:“她一个女娃娃,不就是要跟着你学怎么跟妇人们相处,怎么整理家务。当年韦氏那样气盛,你不周旋得好好的?旁的学来做什么?讨不得男人的欢心,不就是在后院里当个木头人?”
鲍姨奶奶撅了嘴:“终归还是怨你,一个人跑出去不知道跟什么浪蹄子去逍遥。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应付这么一大群狼!护不住你的孙女儿,那不是寻常么?”
沈老太爷哼了一声,看看屋里没人,拉了她一巴掌拍在臀上:“你闲死了,这种狗屁馊醋也吃?你家里又有儿子又有媳妇,怎么就是你一个人了?我看你是这半年没被我收拾,烧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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