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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冲过去就能活命。跟着我冲啊。”
一个好的将领在关键战斗中从来都不喊"兄弟们上"之类的话,却经常表现出"同志们跟我来"的道德风尚。栾布无疑是一个好的将领,领导带头打冲锋,手下这帮子小弟自然是嗷嗷叫着跟着上。
两股人像两股对冲的浪头一般撞在了一起,前边的人无情的被撞成了四散的水花。惨叫声,咒骂声,兵刃与盔甲的撞击声几乎是一瞬间便响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瞪着血红的双眼,犹如一只疯狗一般拼命的撕咬对手。没有什么策略,也没有什么招式。双方都在比谁更狠,谁更敢玩命。你的大刀砍到了我的脖子,我的长剑插进了你的胸口。到处是这种抱在一起死去的尸体,栾玲亲眼看见一名家兵的嘴里叼着一只人的耳朵,双手死死的扣住身下人的脖子。而他的小腹上,则插了一柄匕首。
站在城寨上的云啸在望远镜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汉家子拼命的时候是这样有狠劲。难怪日本鬼子打了八年都不能将这个民族征服,难怪数千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民族可以征服大汉。
匈奴突厥最后全部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有我大汉民族的血脉渊远流长。
只要唤醒大汉民族骨子里的这种狠劲,这种血性还怕打不败草原上那些匈奴人?
“让蛮牛巴图带五十人出去接应一下,三公床弩掩护。”
“诺。”
最后阻拦的吴军士卒终于被杀散,栾布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手下最凶悍的四百人只剩下了不足三百,还几乎是个个带伤。栾布自己也被刺了一戟,好在盔甲滑开了戟尖,只是贴着肋条划了一道血槽。就这样,老家伙也疼得直吸冷气。
整个队伍里,身上没有一丝伤痕的恐怕只有栾玲一人。
军寨的门缓缓的打开,匈奴汉子们前冲数百步射杀着那些追赶的吴军士卒。在明晃晃的日头下,准头高的吓人。盔甲上的反光便是最好的靶子,只要向着光点射便没有错。
见身后追赶的吴军士卒被射的抱头鼠窜,栾布长剑高喊一声便拽着栾玲向敞开的寨门奔去。
城寨上的三弓床弩哗哗的响着,一根根粗若标枪的弩箭无情的掠夺着吴军士卒的生命。那些想趁寨门开启冲锋的吴军士卒被成串的钉在了地上,微微颤抖的矛尾好像在警告吴军士卒不要轻举妄动。
如蝗的飞箭在栾布的身后射了过来,亡命奔逃的人顿时被射倒了一大片。惨叫与哀嚎声不断的响起,栾布感觉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向前一扑便摔倒在地,一支长箭穿过了盔甲,在肋下斜斜的刺出。
栾玲赶忙扑了过去,却被栾布一把推开。
“走,快走。”
栾布咳嗦着指着城寨的方向,用剑拄着地艰难的站起来。
“不怕死的跟我来。”
一手持盾一手持剑向着正在射击的吴军弓弩手冲了过去。
“爷爷!”
栾玲哭喊着想跟过去,却被一名家将死命的拽着往军寨里面拖。栾玲看着栾布被弩箭射中了胳膊,腿。仍然努力的向前冲着。身后的百十名家兵,更是死伤惨重。栾玲知道,爷爷这是在用自己的命给自己换时间。那些家兵是在用自己的命给兄弟换来一个生存的机会。
成功冲过去的人不足五十,就是这些人依然在吴军的军阵中大砍大杀。吴军的弓弩手混乱起来,再也顾不上逃难的人群。插了几只羽箭的栾布好像一只受伤的老虎,怒吼着撕碎自己的每一个对手。
一柄长剑不再爱惜锋刃,而是大砍大杀。锋利的长剑居然可以将一名吴军士卒连人带戟砍成两截。
大群的刀盾手与长戟兵将栾布这些人围住,栾玲看着爷爷在乱军中厮杀,直到她被拖进了军寨。缓缓关闭的寨门阻断了她的视线,栾玲发疯般的冲上了寨墙。
吴军中的混乱已经结束,栾玲在满地的尸骸中试图寻找着爷爷的踪迹。可是她没有看到,她知道自己再也看不见疼爱自己的爷爷了。
原来,人这一生中,唯独“离别”,才是真正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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