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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地放下秦论的手腕,镇定地拿起针,撤去止血夹,低头细致地缝补着伤口,边缝,边轻柔地拭着小腹上的血迹。
“小姐……”竹青眼泪汪汪。
“云太医……”小德子骇叫。
云映绿淡淡地抬了抬眼,“我知道,现在就看秦公子自身的求生能力强不强,还有老天会不会降下一个奇迹,如果没有,那么,手术就失败了。”
“小姐,那么你……”竹青又哭哭啼啼起来。
“不要妨碍我做事,保持安静。”她的心也慌、也乱,但该完成的步骤一点都不能出差错,她要一一完成。
小德子咬着唇,满眶的泪水忍着不掉下来,他看到云太医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身上的医袍不是汗就是血。他俯身过来替她拭着汗湿的脸,“云太医,你别怕。真的失败,小德子会保护你的。”
云映绿拿过剪刀,剪断线条,用湿布巾拭去秦论腹上的血迹,然后替他扎上涂满云南白药的纱布,站起身,感到头晕目眩,腰酸腿痛,浑身如散了架般。
如果估计不错,从手术开始到现在,只怕三四个时辰过去了。
秦论俊容扭曲着,昏过去前,想必很疼很疼,眉宇皱成一个重重的川字,干燥的唇上裂着血口子。
他的体温很低。
“手术失败,你们两个赶快离开,不要管我。”她小心地替秦论穿好长袍。
这么一个翩翩佳公子,很注重形像的,她不能太让他羞窘不安。
手术结束了,但是她一点底都没有。
按照常规手术,手术结束后,病人留在手术室观宗二个小时,这时会输液,会输氧。
而现在,她除了等待,什么也不能做。
这手术,真的是一次冒险,云映绿想自己骨子里可能有赌徒的潜质,不然怎么敢做这样的决定呢!
“小姐,你在乱讲什么,有什么不测,竹青一定会和你在一起的。”
云映绿苦涩地一笑,拉下口罩,摘掉医帽,任一头乌丝披散着,她无力地坐到椅子里,凝视着秦论,十指不住地颤栗着。
时光默默地,一秒长如一年般,向前流淌着。
一个时辰又过去了,床上的秦论生命的迹象已经寻不到几丝了,竹青看到云映绿几次为秦论诊脉,脸色凝重得令人心悸。
天,悄悄地黑了。
外面等待的人群渐渐不耐烦了,院外的大夫们先是吼叫,然后是擂鼓鸣锣,要云映绿出来交待下手术结果,不要总缩在厢房里。
秦府的人也是胆兢心惊地,不住在厢房门前转来转去,想敲门又不敢。
秦员外夫妇愁得额上的发丝明显地白如霜花般。
“吱”地一声,门终于开了,云映绿走了出来。
“怎么样?”一群人“呼”地一声围了过来,秦员外虚弱的蠕动着干燥的唇,挤出一句问话。
云映绿挑挑眉,“手术已经结束,秦公子现在昏迷之中,等到三更时分,如果他没有醒,手术就不算成功。”
秦夫人一听这话,两眼一翻,再也支撑不去,往后一倒,晕了过去,丫环们手忙脚乱地扶住。
“那论儿他……到底会不会醒呢?”秦员外急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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