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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怀真正欲进房,忽地见招财出来,有些意外,当停步。
招财抬头见是她,便略低了声,问道:“小姐的手如何了?”
怀真摇头,只说无事,招财低头看了眼,这会儿自然也不能如何细看,于是只道:“小姐且自好生养着,仍是留神别碰动别沾水,再过两天,还须上一次药才好reads();。”
怀真便道谢,招财不便多言,当辞了去了。
招财去后,怀真方想起来先前跟唐毅说了那夜是他插手救护之事,然而又想到招财曾提起,——他会武功的事儿,应兰风跟唐毅都也知道。何况唐毅是个最会理事的人,告诉他只怕也无碍。
因此怀真便回过神来,仍进门去了。
里头应兰风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先前隐隐听到外头说话,并不在意,见怀真进来,才复坐起身来。
怀真走到跟前儿,探视父亲,这会儿应兰风的脸被擦过了,胡须头发都打理整齐,也换了衣裳,才透出几分往日的神采来,只仍是瘦的太过可怜,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
此番相见,竟又似恍若隔世。怀真暗中念了一声佛,便道:“听他们说,大夫给看过了,是爹身子太弱,又害了冷,横竖没有大碍就好了,只是毕竟吃了这许久的苦,须得慢慢地好生保养。”
应兰风道:“你不必担心,其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爹先前早也做足了丧命的打算,只担心一件——生怕连累了家里这些人……只是为何我听说,你居然跟唐毅和离了呢?”
原来应兰风虽在牢中,可因凌景深暗中使法,自有照料,因此除了先前吃那场刑罚外,并无别的皮肉之苦,只是他心底郁郁不快,近来又且天冷,那诏狱又不是什么能长久呆人的地方,这才不免生了病。
可唐毅跟怀真的事儿,自非小事,那些狱卒们不免也对他多嘴提起。
应兰风猜到怀真因何如此,只他的心意如李贤淑一样,无非是忧虑心疼罢了。
怀真见问,便垂头想了会子,道:“因我当时琢磨着要做一件事儿,怕闹得不妥当,连累了他们唐府。因此索性出此策。”
应兰风便问何事,怀真道:“爹可还记得,当初林沉舟林伯伯来探望咱们之事?”
应兰风一怔,凝眸看他。怀真便道:“其实女儿还有些事,瞒着爹爹。”
当,就靠近了些,低声把竹先生如何送金钗,唐毅如何发现金钗,她又如何从含烟口中得知了那耸人听闻的身世之谜……等等种种,都同应兰风说了一遍。
怀真自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心中亦抱着忐忑惶恐,说的也断断续续……正要提起自己进宫之事,忽然发现自始至终,应兰风只是皱着眉头,却并没有什么惊乍之情。
怀真打量了会子,心诧异,便道:“爹爹……”
应兰风并不做声,只是示意怀真坐到身边儿来,他抱着肩头,过了半晌,才低低说道:“其实德妃娘娘之事,招财……早就跟我说过了。”
怀真一震,睁大双眸看着应兰风。
一瞬沉默,应兰风叹了口气,道:“你爹我……从小儿在应公府内长大,也算是见识过那许多的人情冷暖,种种心寒之态,从小儿到少年时候,从来都是活的浑浑噩噩,怯懦无知,后来……因想着总不能一生就这样卑微如尘,故而才发奋科考……又娶了你娘……当时,许多人指长道短,我只不在意,横竖我心里觉着喜欢,管他们做什么?当初我半死不活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可对我好过一分?因此我被派任泰州,心里反觉着轻松,横竖那府里对我而言,也不似是个家的模样reads();。”
怀真垂头听着,应兰风微微闭了闭双眸,思索了会儿,才又道:“你娘先前总问我,为什么放着那许多大家闺秀不去挑拣,反只看上她……我从来不曾跟她说过,你可知道?”
此事李贤淑也曾跟怀真半“抱怨”过,然而应兰风总不曾说明。
这会儿应兰风却忽然提起,怀真忙抬头看向父亲,好奇问道:“是为了什么?”
应兰风微微笑道:“记得,那是在我科考之后,跟些玩伴出去游逛……在幽县街头,我第一次看见你娘。”
怀真目不转睛看着他,心怦怦然,应兰风笑道:“你再猜不到她在做什么的。”
怀真不由自主问道:“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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