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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姥姥笑道:“咱们乡野人,上不得那正经台盘,何况我见这底下琐碎事儿也是不少,就跟他们一块儿打理打理倒好。”
怀真挨在旁边坐着,说道:“我却也知道,姥姥跟他们说不到一块儿去的,只是这些日子我不得空去幽县,您老人家如何也不去唐府?叫我好想。”
徐姥姥复眯着眼睛笑说道:“你又说唐府,姥姥这早晚儿还觉得如在梦中呢,先前只是听人传说唐家如何如何了得,却是做梦也想不到,我的宝贝外孙女竟也嫁到那里去了。”说话间,便又张手将怀真抱住,笑了一阵。
怀真便趁机说:“既如此,改日您便过去住上两天倒好,我们府内清净,太太整天巴不得有个能说话的老人家陪着呢,见了姥姥,必然喜欢。”
徐姥姥道:“只怕太太嫌弃我们。”
怀真笑道:“太太才不是那等浅薄的人呢,姥姥只管放心。”因此便跟徐姥姥约定了,就在应佩成亲后,便过去唐府里住上几日。
因说了会儿,就听见外头有人跳了进来,——怀真定睛一看,却见是个半大小子,脸容跟李霍差不许多,怀真惊喜交加,唤道:“阿准!”
这进来的果然便是李霍的弟弟李准,一看怀真叫他,便也喜欢起来,忙跑到跟前儿笑着请安:“表姐大安了!”
怀真打量着他,却见比上回在幽县相见的时候,又长高了一个头,怀真啧啧称奇,便对徐姥姥道:“阿准长的这样快,我看他将来比表哥还要高大了。”
李准闻言有些害羞,便挠头笑道:“我天天练习,爹又请了个棍棒教习教导我,虽然比不上哥哥,估摸着总也有哥哥的一半儿了。”
怀真见他虽然勤学,却无骄奢之气,着实可爱,便笑看着他,点头说道:“上回见了,还只顾拖着棍棒四处疯跑玩耍了,今儿已经这般知礼了,将来必然也有一番大作为。”李准红了脸。
正热闹说了会儿,忽地见王家姐妹来到,怀真才敛了笑,起身相迎。
王浣纱见她站了起来,忙上前拦住,便柔声道:“少奶奶别这般,让我们无地自容了。”
怀真笑着打量她,道:“何必如此,以后都是一家人罢了。”
浣纱也望着怀真,却是满眼地感激喜欢之色,又道:“虽然承蒙应大人不弃,但我们何尝不是谨记自个儿身份的,有道是受人恩果千年记,只不知该如何才能报答罢了。”
徐姥姥在旁见了,笑说:“这孩子倒是很多礼,只是姑爷行这好事,也是他自己的功德,你这孩子有此心,却也是你的本分,你们都很好。”
当下众人才又坐了,说了几句话,怀真察言观色,却见浣纱言语安静,举止娴雅,果然是个难得的,浣溪并不多话,但偶尔发声,却每每有些出人意料之语,眼神中透出几分灵动,颇为惹人喜爱,怪不得应兰风会收她们为义女。
如此,便至黄昏,应佩因听闻怀真回来了,在外头应酬完毕,早一阵风似的赶回东院来。
兄妹两人相见,更是喜不自禁,因握着手,在桌边儿上坐了,彼此又问询了几句闲话。
末了,怀真才问道:“我听说哥哥定的是这武威将军家的女孩儿后,着实的吃了一惊,哥哥可是真心中意的?”
应佩见问,便笑着点头,道:“她来过府内一遭儿,无意中看见了,后来我去土娃家里,正好赶上她也在陪着玉儿……两下里见过几回,倒觉得不错。”
怀真想不到他们竟有如此接触,因又笑问:“我先前在熙王府也是见过的,她果然跟玉儿说的很投契,两个叽叽咕咕,总是不肯停口似的,难得玉儿那样爱说,终究是遇到了个知音了。”
应佩只是笑,怀真打量着他,却见他眉眼里透出些喜色来,并不似什么为难之类。
怀真便又试探着问道:“这般说来,哥哥果然是喜欢的?我原先以为,哥哥喜欢的是那种举止高雅的高门淑女呢,这种爱说爱笑的脾气……”
应佩听到这里,便点头说道:“妹妹说的很对,可知我喜欢的便是她这般?实不相瞒……”应佩说到这里,见左右无人,便对怀真低声说道:“不瞒妹妹,我心里觉着……她这个人的性子,倒是有些像是母亲的。”
怀真大为意外,道:“像娘么?”
应佩赧颜一笑,却又道:“我是这般觉着,透着些爽快利落……我因敬爱母亲,也从来都想自己能寻一房这般的贤良妻室,谁知竟遇见她,看她的举止性情,口快心直之意,倒是跟母亲有些相似的。”
怀真又听了这句,才忍不住笑了数声,也叹道:“我竟然想不到,你是因此看上她的,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应佩笑道:“我知道妹妹是担心我是不是委屈了……实在不曾,虽说她的容貌不算上上,但娶妻应娶贤,只盼她有母亲一半儿贤良,我就心满意足了……”
怀真连连点头,同应佩对视片刻,心中自是感慨良多。
次日便是正日,应公府门前,车水马龙,什么皇亲贵戚,满朝文武,纷至沓来,将整条街都阻塞了,府内更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盛况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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