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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四溅,碎瓷片裂了一地。
易明真完全没有想到老夫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发难,惊惧之下只就无措的站在那里,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腿一软仓皇的跪了下去。
在她的记忆里,老夫人一直是和善慈祥的,还从不曾见她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她吓得两腿发软,再没了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岑贵模样。
萧氏自院外进来正是赶上目睹了这一幕,其实自老夫人点名要留下易明真的那一刻起她心里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此时比起易明真来她倒是要镇定很多。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深吸一口气,萧氏疾步跨进们去就要去搀老夫人的手。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老夫人一把推开她的手:“这府里的事我原是不想管的,平日里睁一眼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同你们计较,你们便当我是聋了瞎了,什么也不知道了是吗?”
“母亲,您消消气,这是怎么个话说的,您这是怎么了?”事到如今,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是打死也不能认的,萧氏咬咬牙,打定了主意死扛到底。
“消气?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早死才算完!”老夫人闻言越发火大,径自起身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扶着身边大丫鬟采青的手走到当中,居高临下指着眼神惶恐瑟缩在那里的易明真道:“都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五丫头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我不知道吗?说她偷人?亏你们想得出来,我呸!”
老夫人出身高贵,是当年魏国公府嫡出的小姐,极为重视体面规矩,易明真被她劈头啐了一脸,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吓得噤了声,就连原本有意撺掇着出来煽风点火的雪姨娘也改了主意,避之唯恐不及。
易明真吓得落了泪,横竖易明澜已经死了,她万没想到老夫人会这般不依不饶。
“哭什么?”老夫人怒喝一声。
易明真一颤,泪珠挂在脸上却再不敢吱声。
采青和采荷合力搬了个绣墩过来,老夫人一屁股坐在上面,指着萧氏又是一顿数落:“当初你们是如何同那平阳侯府里应外合抢了她的姻缘自己心里头最是明白不过,还要我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拿出来再说一遍吗?你大哥是去了,可我还活着呢,你们当真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怎么能说这么重的话?您的意思——”老夫人把话说到这份上,看来是真的不准备善罢甘休了,萧氏知道强辩无益,便移了话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道:“您该不是怀疑五丫头的事是真儿——”
“我不是怀疑她,我是怀疑你!”老夫人断然打断她的话,半点情面都不留,“这么大的主意,她拿的了吗?要不是有你在后头给她撑腰,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事儿?”
“冤枉,母亲您这当真是要冤死儿媳吗?”萧氏面色一白,急忙屈膝跪在老夫人面前抹起泪来:“当年大嫂的身子不争气,我嫁到侯府二十余年,不敢说殚精竭虑,对府里上下却也是尽了心力的,又为夫君生下三个儿女,没有功劳您也要念着我的这份心啊。难道媳妇儿在您心里就是这般不堪吗?”
老夫人冷笑一声,厉声反问:“你敢说这事你不知情?”
“儿媳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敢诅咒发誓!”萧氏也是发了狠,竖起右手三只就要起誓:“我易萧氏对天诅咒,我——”
“母亲,母亲您这是做什么啊?”易明真吃惊不小,仓惶的扑过去压下她的手臂。
她一直觉得这二十余年自己的母亲在这座侯府当中就的真正的女主人,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婆还有发难的一日,萧氏这般伏低做小,就让她心里万分的不是滋味。
见着老夫人死活不肯松口,萧氏心里早就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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