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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从机场出来,林泉就接到陈楚的电话,陈楚在电话里,语气又快又急:“小仨,你人回静海没有……不知怎么的,老头子都突然发了神经,今天一大早就找人来扒老宅子,怎么劝都劝不听……”
“什么?”林泉诧异的问,“姥爷拆老宅做什么?”
“我们怎么知道?没人拦得住他,外面的院墙都扒到一大段了,你回静海就快赶回来。”
“你们几个按住姥爷的手脚,他还能扒得成?”林泉诧异的说。
“你这时候还有时间说风凉话?”陈楚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我现在就让人将姥爷关屋子里去,就说你吩咐的。”
“别,别,别……”林泉赶忙求饶,“院墙还能扒一会儿,我这就赶过去,你们先顺着姥爷的姓子,他年龄大了,想拆着什么东西玩,就让他先拆着……”林泉一肚子疑问,吩咐季永直接赶到大学城东边的老宅去。
从机场到市里,有三十分钟的车程,离老宅还有一段距离,就看见老宅那里围了一群人,还有人扛着摄像头,站在人群中。林泉让季永将车停在塬子外,与舒雅走过去。母亲陈秀与静怡扒拉开人群,朝林泉走过来,又气又恼,说道:“你姥爷发神经病,好好的老宅,请人扒了,还请电视台的人来摄像……”
林泉挤进人群,塬子里正面的围墙给扒掉一截,姥爷陈昂一手叉腰,正指挥工人扒正屋的屋面,已经露出一截紫黑色的横梁,大舅、二舅站在一边,想劝不敢劝。
陈建国看见林泉,小跑步过来,说道:“老头子今天突然有了毛病,这片宅子,说拆就拆,说是要给东面的科技孵化园让地,想当年,大学城都绕过老宅,科技园为什么不能让,拆迁拆迁,政斧能补偿多少,咱们家难道还指望政斧的拆迁补偿,谁从小不是这座老宅子里长大,谁对老宅没有感情?老头子,起了兴子,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还不是他当年做书记时养成的茅坑石脾气……”
陈然回过头来,朝儿子陈建国瞪了一眼:“你老子扒你的房子?”招手让林泉过去。
林泉看着屋脊露出的紫黑色横梁,两名工人穿在横梁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两百年的宅子,陈家六七代人都在里面长大,四十年前,差点毁了,姥爷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才保全下来,现实其实可以不拆的。”
“拆了清净,两畜生这几天跟我嘀咕产权的事情,现在拆干净了,砖瓦木头,都分给你们,省得你们在这里烦心。”陈然袖子一摆。
“那只是随口说说,我们都晓得小仨不会在意这栋宅子,就算我们说错了话,我们不都认错了吗?这宅子的产权,我跟老二今天在这里说死话了,绝不要了,一砖一瓦也不要了,老头子,你就让工人住手吧!”陈建国呼天抢地。
“你们以为拆下来砖瓦木头不值得,”陈然轻轻一笑,“你们现在这么说,等会儿后悔死你们。”
“唉……”林泉长叹了一口气,蹲到地上掏出烟来,没摸着火,招手让梁岌过来。梁岌边走边掏火机,让陈然接过去。陈然又从林泉手里夺过香烟,蹲下来点烟先抽了起来。
林泉对梁岌说:“你去找工人的头,告诉他,要能保证一砖一瓦都不打碎,我算给他十倍的工资……”
梁岌微微一怔,陈楚走过来,说道:“你跟着发什么神经,指望你回来挡着姥爷的?”
“都拆成这样子了……”林泉撇撇嘴,想笑没笑起来,想来在老宅里渡过童年,心里真不舍得就这样拆到老宅。
“为了科技孵化园?”陈楚恼怒的问,“这边就碍了科技园的一角,我们不要市政斧补偿,大不了我们贴钱补偿市政斧得了,需要拆老宅子吗?谁不是打小在这里长大的,你还记得就在你站的地步,你将陈晋推下水,还不让我们跟大人说,你是掩藏罪证,还是怎么……”陈楚说着,就动情的哭了起来。
林泉咧嘴笑了笑,看着陈晋走过来,说道:“我都差点忘记了,在这宅子,尽是我欺负你们了……”
“为什么要拆?”陈晋从爷爷陈然拿过烟,分了一支给林泉,自己也抽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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