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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奶奶的温柔是心底的,绝不会放在表面上的。家里哪个不知道沈奶奶刀子嘴豆腐心。
论温柔,也不可能是抛弃过她的那个妈。更不可能是厉害胜过男人的庄如玉大姐。
公公婆婆对她虽好,但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威严从内心而发。
想了一遍后终于得出个结论:没有。
可能她性格使然,她身边的人,都不可能对她温柔没有极限。总是在她有时候做出些迷糊事时,冲她恨铁不成钢地吼上两句。再有她性格又是外柔内刚的,平常,也不需要人特别照顾,自己自小打理到大,独立性强,有必要特别温柔对待吗。
姚爷听了她这话,却感到心头一道疼惜。
“我印象里,对我最温柔的人是我爷爷。”搂着她,慢慢先说起自己的故事,“记得小时候,我爸妈比较忙。我住我爷爷奶奶家。我奶奶是个唠叨大户,我反正受不了她唠叨。爷爷总会带我避开奶奶到外面散心。有时候,还让我站他老人肩头上去摘果子。生病的时候,照顾我最多的,也是我爷爷不是我奶奶,不是我爸妈。现在我长大了,有时候心情郁闷了,会跑我爷爷奶奶家里找我爷爷玩,聊聊天。爷爷的目光永远都没有变,慈祥,温柔。”
“你爷爷从没有骂过你?”
“是。”
真的是很难想象。当过大官的姚老头,没有骂过人,不,或是说,唯独从没有骂过长孙。
“我爷爷不骂人的。”知道她和他爷爷相处不多,姚爷说,“他偶尔说重几句话,对我爸妈会,对我却不会。或许他觉得,我爸妈对我已经够严厉了,我是长子。”
因为是长子,承担的责任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大。姚老头或许早知道孙子这个命运,所以特别体恤孙子。
姚老头的温柔,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姚爷,使得姚爷不至于完全变成君爷那样的大冰块。
“你我结婚的时候,其实,我爷爷私下和我说过话。说,要我有什么事,都要和你讲,讲明自己心里面的话,不能像陆君那样对白露憋着。因为你性子在他老人家看来,和白露完全不一样。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短。不像陆君和白露,是谈了十几年的感情,经历过无数劫难之后磨砺出来的默契。白露是看开了。但你未必能看开。当然,我的性子另一面不像陆君。”
难得老公和她剖开心里边的一角和她说,沈佳音听着听着,似乎能明白到了,好几次,明知自己意见会和她相左,他还是特意执意地和她说明自己的主见。
手心摸摸她脸:“我可不想像陆君那样,对老婆说句我爱你都别别扭扭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干脆的不叫做男人。当然,陆君对白露那种爱不好评价。”
“爱——”她吱吱声说。
爱是个多模糊的概念。什么叫爱。太难有统一的口径了。
“夫妻间,像我爷爷奶奶那样,像我爸妈那样,举案齐眉,互相尊重,互相关心,一个人有事,另一个人感觉像是天塌下来一样不能活了。我的理解是这样。”
直白的诠释,不需要哲学理论,不需要名言名句。每个人,本来对爱感受理解都不同。姚爷只想,把爱这个字,通过行动传达到老婆心里,就够了。
“你赶来很累吧?”她抬头看着他,心里一样疼惜地说。
姚爷懒洋洋的倦容,声音却是铁冰:“如果你敢出点什么事,他们全吃不了兜着走。这些人是吃了豹子胆了,不,是狗急跳墙了。”
“是什么人?为什么想抓我?”沈佳音问。
实在有些不解,抓了她有什么好处。
“只要把你扣在某个地方几天,足以逼急恫吓到我们了。毕竟即使我们不考虑你,也要考虑你肚子里最无辜的孩子。”姚爷皱了眉,“虽然我们不会妥协于对方,但真心是怕对方有同归于尽的念头。现在他们狗急跳墙,实际上与想同归于尽没有区别了。”
双手把她抱紧:“没事,没人能动得了你和孩子。谁真敢动你,他们要面对的,远远不止我们姚家。”
沈佳音当初,未听出老公这言外之意。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些属于高层的东西,当然不是她可以知道的。
姚夫人在小区楼下等着了。等到沈佳音和儿子的车到达。见儿子扶着儿媳妇下车,上前询问:“佳音怎样了?”
“妈,没事。”姚爷对母亲说。
姚夫人让他赶紧扶老婆回楼上去,本要跟着去,又接到了楼上老公的电话,只得退了步说:“你们先回家,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过来。你爸,那支气管炎又犯了,我要上去再瞧瞧他。”
姚书记的支气管毛病,是老毛病了。西药没有什么用处,都是用中药调整。不用去医院。只是今年春天来后,不知是不是家里家外事儿多,内外夹击,近期屡屡发作。最后,领导班子体贴姚书记,让姚书记在家里休息两天。未想这一休息,马上儿媳妇出了事。若不是君爷聪明,连夜赶到事发地处理,说不定儿媳妇暗中被人怎么做了姚家都不知道怎么办。
陆司令在姚书记家里串门,给姚书记老家陈酿的一瓶药酒,说:“地方上民间流传的老方子,我问过钟老,他说可以给你试试。你每天睡觉前喝一小杯,有益睡眠。”
“谢了。”姚书记示意回来的老婆接过药酒,又用手捂住口咳了两声,问姚夫人,“你下楼去看了,佳音怎么样。”
“我看气色一般般。毕竟听说是晚上在禁闭室过的夜。”姚夫人愤怒地说。这些人真不像样子,不会体贴下孕妇。
“幸好陆君过去了。”姚书记对陆司令感谢他儿子。
“分内之事。”陆司令摆了摆手,“当初我家囡囡出事时,子业不也是帮了我家很多忙,都是义无反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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