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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藏兵(第7页)

虬髯店主已跃上马骑了前去,承铎也紧随其后,留下哲义独自站在铁匠铺门口。那虬髯店主一路崎岖地策马小跑,承铎也一语不发地记着路线。翻过几道山塬,进到一个山坳里,越走越深,竟渐渐露出一座营寨的模样。

承铎断没想到在这燕州边境的山坳里会藏着一支队伍。他一眼看去,这片营地若要住人,也能住上近千人。这个数目已然不小,又怎么藏得住,钱粮马匹从哪里来,地方官府也没有任何报备。且安营扎寨需得依山傍水,在这样的山坳里虽然隐蔽,却如瓮中之鳖,除非另有退路。

不多时,他们来到营门前,四个守卫拉开了十几根横木筑的大门。虬髯大汉当先进去,哨卫就大声道:“当家的回来了!”营子里顿时人声一振,人都围了过来。虬髯大汉回看了承铎一眼,见他全无惧色,将手一举:“今天没什么事,散了吧。”人丛应了一声,却大多看着承铎,不知他是何人。

承铎打量着这些人,都是百姓装束,大约多是燕云边民。虬髯大汉下了马。承铎也下了马,将马缰交给旁人,便又跟着他向中间那间大木屋去。一路有操练的人马,即使以承铎的眼光来看,这营寨的安排也算得进退有据,些微地方还与自己的大营有些相似。

虬髯大汉先在那大木屋门上叩了三叩,里面一人低低道:“进来。”承铎听得这个声音,反而站住了。那虬髯大汉推开门,里面燃着炭火,昏昏暗暗间只有一个窈窕的背影裹着头巾背对着门,立在火前。

虬髯大汉走到那人身边,附耳说了两句。那人猛然回过头来,头巾滑下她的头发,露出她秀丽的轮廓和惊讶的神色。承铎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只因他从未觉得茶茶如此陌生。

半晌,茶茶缓缓走到门口,斟酌着要说话时,承铎先开了口:“找着解药了吗?”

他这样一问,茶茶也终于找着了回话的方向,点点头:“找着了,沙诺里带得有高昌的药,里面有我需要的药材。再有四五个时辰差不多药就炼好了。”她回顾那个虬髯大汉,“他是我父王的侍卫长。”茶茶回头时,沙诺里对她躬了躬身。

茶茶道:“你看着炉火,盘子里的香烧完了就叫我。”沙诺里应了声“是”。茶茶便走下那木台阶,沿着房子往后面去。像客人跟着主人,承铎便也随她缓缓行去。茶茶默然片刻,轻声道:“索落尔杀了高昌所有的皇族,只留下我。”

她站住,风牵起一缕头发。茶茶理顺那缕发丝:“沙诺里知道我还活着,就一直设法想救我。前后救过我八次,总是不成功,自己好几次险些丧命。去年我到了你营里,他又追到燕州。”

“可见他十分没用!”承铎不温不火吐出这么一句。

茶茶浅浅一笑:“他养了两只鹰,你看见过的。他每天都把它们放出去好让我看到,知道他还未远离,终会救我出去,叫我千万不要轻生。后来我跟你回燕州,可以和哲义到镇上买东西,才跟他见着了面。”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放眼营中:“这些都是燕、云二州的人,因为战乱,流离失所,所以聚集在此。”她说到这里,柔柔地止住,眼神在暮色下看不出是深邃还是平静,或者兼而有之。

这不是那个承铎可以把握的茶茶,让他觉得莫名地失落。仿佛那些举手投足的亲昵,缠绵辗转的夜都是假的,是梦幻,一触即碎。他其实无法平静,却不能不平静。承铎转过头去,望着初点的灯火,一语不发。

茶茶原本以为他要问点什么,他却不说话。茶茶说:“回屋里去吧,外面怪冷的。”她指尖拂过承铎的手背,似是牵引,又似是挣脱。承铎沉声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茶茶望他一眼,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她提起裙裾,转身一步步往那大木屋走去,走到门首又看了承铎一眼,见他站在角落里,一身清寒,神容冷淡,茶茶没来由地有些心疼。步上那台阶时,只觉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的样子覆盖了。

然而这一天时间里,东方的情形却陡转直下,昏迷的时间多,清醒的时间少。他知道这是毒性漶漫的作用,却也无法可施,渐渐地神志也不太清明,只觉许多人和事不堪去思想,索性也不想了,生死由命。

偶尔一次醒来,见结香跪在床头,神色悲伤,东方反笑道:“我死了你可别伤心。”

结香点头:“好,我不伤心。”

东方望着帐顶:“谁也别伤心。”他似乎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又似乎不知道。

结香却果然不伤心似的,只柔声道:“你何必想这些呢,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东方道:“好。”

结香便唱:“轻骑上丘塬,浓墨远山淡墨天。北风啸耳去,吹乱雪花一片片……”

东方听着,仿佛随她的歌声飘摇而去。恍恍惚惚中走到了一片寂静的雪地里,白茫茫一片,却又不觉得冷。仿佛是那次猜出了承铎会来寻他,他便在平遥镇西北的岔路上等着。然而那时并不与承铎相识,此刻又像是结识已久。

只是四野空旷,不见人影。东方远远见雪地上有马蹄印,便顺着那蹄印走去。走不多时,看见一个背着斗笠的背影,恍然便是承铎。东方大声道:“习鉴兄,你等等。”承铎仿佛没有听见,只管往前走。东方急忙追上去,承铎走得很慢,却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行至一道山壁处,承铎拐了一个弯。东方跟着拐过去,迎面是峭壁,高逾万仞,却陡然不见了承铎的踪影。

他仰头看去,峭壁如鬼斧神工般矗立着,像一座山从中间劈开一半。壁上落着散碎的雪,横着一道沟渠,细看之下像是一个笔画。东方退后几步,果然是一横。他再退几步却是一个“王”字的最末一笔。那个字比他人还要高大,再往上隐隐还有笔画。

东方退出十余丈远,仰头看去,那万仞石壁上刻着两行字。此时看进他眼里,笔画峥嵘,却出奇清晰,写着:“不辞风雪作归程,却向人间觅侯王。”东方默默地念了两遍,心中只觉空明静寂。突然天边“咚”的一声锣,如震三界。

东方猛然醒来,只太阳穴上筋脉“突突”地跳,四周万籁俱静,应是又到深夜。结香一惊,道:“你怎么了?”

东方疑幻疑真,缓缓问:“你方才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结香道:“没有啊。”她抚上他的额,又伸进被子摸到他身上,皱了眉,“你很热吗?怎么出了一身的汗,又这般凉?”

东方虽仍觉得虚弱,意识却不像先前那般模糊,心里反而明白了些,摇头道:“我不热,有些口渴,烦你倒杯水来。”结香转身去倒水,东方依稀记得那句“不辞风雪作归程,却向人间觅侯王”,心里且惊且疑,问结香,“我睡了多久?”

“四五个时辰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结香倒了水来,扶他坐起。东方就着她的手喝光了那杯水,精神渐渐振作起来。他看着结香额间已暗淡了的太乙神名,心中默道:“神明在上,弟子此劫若得不死,他日有缘封侯拜相,必矜悯黎庶,安定天下。”

结香本见他已很不好了,现在忽然清醒起来,心里反有些害怕,轻声道:“你躺下好不好,外面正冷,不要着了凉。”东方依言躺下,结香将被子给他盖好,远远听见有马蹄声直奔过来。敢在燕州大营里如此骑马,除了承铎别无他人。结香几步抢上去,掀开帐帘,承铎的马直冲了进来,问道:“他怎样?”

东方虚弱地笑道:“还没死。”

承铎一把扯开裹着的羊绒披风,露出了里面茶茶的脸。

茶茶的解药药效神奇。经她亲自施药后,一天时间东方就好了大半,能起坐自如了;再过一天,竟然可以起来走动了。营中众人皆叹服之时,茶茶却有些郁闷。只因承铎这两天来都不理会她,仿佛他突然变成了哑巴一般。你要说他生气吧,他看来又并未十分生气;你说他没有生气吧,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那天他找到茶茶后,就没问过她一句关于沙诺里那些人的事,这反而让茶茶心里很没底。仿佛两个人过招,一个原本准备好了许多应变之策,另一个却总不出手。

第三天早上茶茶罕见地比承铎起得还早。将头天发好的面蒸了几个肥肥胖胖的馒头,切开,夹上肉菜汤汁,做成了燕州当地的一种小吃,叫作开口笑。待得承铎起床要出去时,茶茶便挨在那旁边,在他侧前方挡了,低眉顺眼地拿着那个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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