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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出了什么事?”乔连波看弟弟这模样就觉得有事。旁边跟着的吴嬷嬷也狐疑地看着绮年:“表姑娘,章哥儿做了什么事,表姑娘何必这般严厉?”
绮年并不想理吴嬷嬷:“表弟若不说也可,只要把我的银香薰球还我就行。”
“银香薰球?”乔连波突然想起了那天看到的那个香薰球,“章儿,到底怎么回事!”
乔连章头一次见姐姐这般疾言厉色,吓得慌了,到底还是把话都说了出来,只气得乔连波几乎倒仰:“你,你简直是胡闹!”
“姐姐,我再不敢了……”乔连章拉着乔连波的衣袖求饶。乔连波心里一软,不由得转头看绮年:“表姐,你就饶他这一次吧,章儿小,不懂事……”
“只要表弟现在去把我的香薰球要回来,我自然不会说一句话。”绮年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淡淡回答。她心里是真气了。枉她当初还算是救过乔氏姐弟,乔连章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表哥,表哥必不肯给我的……”乔连章直往后缩。
乔连波也哀求地看着绮年:“表姐,能不能容章儿他缓缓再……”吴嬷嬷干脆就想跪下,被如燕和如鹂死死拽住了。“若是表妹的贴身之物落在阮家表哥手里,可能容表弟缓缓再要呢。”绮年真是气死了。谁知道阮麒会干出什么事来?万一他一时发昏漏出话去,就算他不想娶县主,她还不想被他连累呢。自她来了吴家,
自认对乔连波没有半点对不住的地方,反而是处处援手,结果就是这样?
乔连章擦着泪道:“阮家表哥是世子,他喜欢表姐你不是正好?让他娶——”
“表弟慎言!”绮年真想掴他一巴掌,“表弟若要不回来,我就去请舅舅舅母为我做主。”
“表姐不要!”乔连波一把拉住绮年,下定了决心,“我跟章儿去向表哥讨还!”若是被吴若钊知道章儿竟做出这样的事,以后章儿哪里还能指望着舅舅的扶持提携呢!
绮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最好还是表弟自己去,这样便无妨碍。”
乔连章只知道掉眼泪了。乔连波咬了咬唇:“还是我跟章儿一起去。”
“姑娘,你不能啊……”吴嬷嬷也急得直掉泪,“这要是被人看见……”
“章儿做了这样的事,我不去又能如何?”乔连波镇定了一下,“嬷嬷你和弟弟都跟着我,想必不会有事。”只要不是私会就行。
“姑娘,咱们怎么办?”如鹂看着乔连波等人往梅林去了,气呼呼地问。
绮年叹口气:“也跟着吧,千万别出事就是了。”
阮麒在梅林里烦躁地来回踱步,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乔氏姐弟。
“……是章儿不懂事,还请表哥把那香薰球还给表姐吧……”乔连波深深福下去,心里却慌得要命。万一阮麒不还可怎么办?
阮麒在袖子里捏住那枚香薰球:“麻烦表妹去与周表妹说一句,我只是想当面交还,绝不会做任何失礼之事。”乔连波见他铁了心不给,也不敢强求,生怕他恼起来将乔连章的所作所为也捅了出去,但听他这么说,又觉得还有一线希望,若是绮年来了他便将香薰球交还,那倒也能大家无事。无奈之下,只得回头去
找绮年。
阮麒挑的地方自是游人少到之处,乔连波又也要避着人,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前头水流声响,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然到了梅林尽头,前头就是小沙弥说的有文会之处。“快,快回去。”乔连波心慌意乱地要回身,却不防脚下踩滑了,吴嬷嬷一下子没拽住人,她便从山坡上滑了下去,眼看半边身子已经滑进了下头的溪水里,突然从旁边冲出个人来,一伸手扯住了她的披风
,将她从溪水里拉了出来。
乔连波吓得不轻。这种天气溪水还冷,半边身子都湿透了,突然被人拉起来,本能地伸出手胡乱一抱,惊魂稍定时才发现自己竟是抱着个男子,登时惊得甩开手倒退一步,踉跄着坐在了地上。
吴嬷嬷连滚带爬地哭叫着赶下去,一把抱住乔连波,拿袖子给她擦脸上溅的水,不停地道:“姑娘别怕,姑娘别怕。”乔连章更吓慌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瞪眼看着那个将乔连波拉上来的男子。
正慌乱着,后头倒又过来个男人:“燕——秀材——这,这是怎么回事?”
吴嬷嬷听见男人声音,突然想起来她的姑娘刚才抱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登时吓得魂飞天外,哆嗦着就拉乔连波:“姑娘,咱们快走。”一见后来的那个黑衣男子看向她们,登时尖叫:“你们快走开!”
“住口!别叫了!”后头山坡上突然传来低声喝斥,吴嬷嬷一回头,只见绮年带着如鹂如燕正快步下来。刚才绮年跟在后头,看着乔连波与阮麒分开,却没有拿到那香薰球,也只能罢了。她是万万不想自己去见阮麒的,倘若乔氏姐弟就是要不回香薰球,那她也只能去找吴若钊做主了。没想到乔连波稀里糊涂
的竟然滑跌到山坡下头去,而吴嬷嬷慌得只管乱叫,难道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只得出声喝止,赶紧也走了下来。万幸,乔连波碰上的不是什么登徒子或无赖,她碰上的这两个男人偏偏都是绮年认得的。在山坡上看见的时候绮年就一怔——赵燕恒不是要去庄子上养病么?不过随即看见了周镇抚她就明白了,这两人还
穿着简单的读书人服色,准是又借着文会的机会在这里交换什么情报呢。这倒是走运了,这两人怎么也不会把这事宣扬出去的。“多谢二位公子援手,大恩容后再报。”绮年屈膝一礼,果然在赵燕恒眼睛里看到一丝了然的笑意,且微微点了点头。绮年心里顿时一松,看乔连波的披风浸在水里都湿透了,身上衣裳更还在往下滴水,只
得脱下自己的银红披风裹住她,命吴嬷嬷扶着,转头就走。
“表,表姐,这,这怎么办?”乔连波连冻带吓,嘴唇煞白,腿都软了。
“无事!”绮年沉声道,“回去换了衣裳就好。”幸而碰上的是这两个人,只要无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就无妨了。
可是这世上的事,总不是那么如意的。刚走出梅林,她们就迎头撞上了严家姐妹。严同芳一见乔连波的样子吓了一跳,低声道:“表妹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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