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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以李泰为首的十余人。进到大厅中,在此等候宣诏的师生们一阵惊讶,魏王的出现,让他们对还没有听到的诏文,更是多出了一分期待之心。
遗玉站在左侧一列,看到李泰后,微微怔仲了一下,而后同其他人一样,在他走到人前几步远时,便躬身行礼,有些空荡的大厅里,顿时响起道道回音:
“参见魏王殿下。”
李泰一进到屋里,余光便在不远处的两列学生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左侧一道娇小的人影身上时,目中碧波闪动间,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听到众人的参见声,视线收回,目不斜视地从两列学生中间走了过去。
“免礼。”
东方佑对着李泰一揖,“殿下,人都到齐了。此处学生共计四十六人,分别是国子监近四年来,七次五院艺比中,拿到过木刻的学生,敢问殿下时候可以准备宣诏。”
果然,如遗玉所料,这次五院艺比的九块木刻,就相当于这次听诏最后的凭证。
魏王身后跟着的十余人,一半都是些文人,另一半,则是身着官服的官员。
听了东方佑的话,李泰便从阔袖之中,取出一卷浅黄色,中系着金色绳穗的文书,递给一旁双手接过的门下省官员。
这张诏令,是他在五院艺比期间,才从皇上那里讨到的,九月三十日那夜的计划意外地半途而废后,他才出了这早有准备的后招。
“宣。”随着李泰一声令下,厅内除了他之外的学生,皆垂下了头。
那名官员同样低头解开金黄的绳穗后,直起腰板,朗声念道:
“门下,天下之本。。。。。。我朝开疆十八载,大唐疆土,天下十道,州县千百。然,其地望、得名、山川、城池、古迹不详。。。。。。”
有关疆土,到底是何事?遗玉揣摩着,稍稍抬头朝上看去,一眼便望见正侧头看向这边的魏王殿下。
苍蓝色的深衣外披着一件厚重的鸦青色大氅,双手平抄于绒黑的袖子里,笔直垂坠到膝处的袖口,却显得他身形格外修长直挺,线条硬朗的面容上,带着冷淡和疏离之感,这是他在人前惯常的样子,让她觉得陌生又孤傲的魏王爷,半点也让人猜不透心思的四皇子。
放佛察觉到了她停留过长的视线,李泰突然侧过头,朝她这边看来,四目相触后,遗玉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落在身前之人的后脑勺上。
“皇四子,魏王泰,少善属文,好士爱文字。府下文学馆。。。”
李泰的眼力很好,隔着两丈远,也将站在长孙夕后面的遗玉给看了个清楚,平日乍看之下像是个清秀小男童似的少女,今日头上却挽了精致的发髻,光洁的额头下,平日只有笑时才能见着的灵动眉眼,清晰地露出来,可不等他的视线蔓延到她眼中,她便突然撇过头去,留给他半截白生生的纤细颈子,和一只玲珑小巧毫无点缀的耳朵。
李泰突然想起有次雨天,坐在书房里,也是看见这么半截白嫩的脖颈,袖中的手指轻轻动弹,唇部线条正待放松,却在另一张带笑的精致面孔映入眼帘时,收回了视线,再次看着远处的大门。
长孙夕颊上的梨涡刚刚还未完全绽开,便又渐渐收起,目中带着不解,迟疑地扭头去,一眼扫过了身后的几人,却正对上盯着她后脑勺看的遗玉。
眼皮一跳,遗玉冲目露问询之色的她扯动嘴角笑了笑,而后低下头,不敢再乱瞄。
那官员先是赞美了大唐国土辽阔,而后又赞美了一番李泰近年所为,最后才终于讲到了重点:
“是以——特命魏王泰。撰修我朝疆土地志,允其自文学馆、国子监、弘文馆等集地,择文人学子,延其为宾客,供帐给俸,修书巡游,同著《坤元录》,此令。”
话音落下,众人心中大震,来不及嗟叹,先是合手一礼,恭谨道:“谨遵圣令。”
难怪魏王会亲自到场,又指明要让他们来听,这一纸诏文,说的竟是要让李泰四处挑选文人学子,带头著书!
自古以来,王臣将相,所为不过一个“权”字,权的背后是“名”,名的见证,那便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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