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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院正为难地搔了搔下巴,神情犹豫,营副脸色阴沉磨着牙,其余人神色各异,只有花寻欢大声道:“好!”。
“院正倒是个好人。”万事通沈梅花又开始在太史阑身边咬耳朵,“就是个老古董,只知道一板一眼做事,这么大的事,他不敢下决定的。”
“光武营的规矩,你们倒读得很通。”半晌,那营副阴恻恻地道,“既然谈规矩,那么什么都按规矩来。按照规矩,总院大人不在,营内一切事务由院正大人会同所有教官裁决。你要申诉,我们投票决定。院正大人和我,一人抵三,其余单人论数,现在开始——我,反对。”
他一人抵三票,等于顿时三人反对。
“我赞成!”花寻欢大声道。
“我反对!”一个和郑峪长得几分相似的男子冷声道。
“我反对!”
“我赞成。”一个满眼眼屎,一直像在站着打瞌睡的老头低低咕哝一句。引来众人诧异的目光。
“反对!”一个年轻英俊,眼神凌厉的男子立即站出来。
教官们一个接一个表态,随着观点的差异,鲜明的壁垒也渐渐出现,反对和赞成双方,各自怒目而视。
太史阑眼神平静——任何地方都有阶层,都有矛盾,营内高层自然也不例外,看来借今日之事,二五营高层只怕也要埋些种子,出些变动。
不过很明显,任何利益集团也多半由贵族把持,还是反对的人多。
学生们紧张地看师长们表决,等待着他们的命运宣判。这也是二五营成立以来,唯一的一次学生反抗逼迫师长当面表决,无论是否成功,都必将记入营史。
十票反对,七票赞成,三票弃权,众人神情紧张,都将目光齐刷刷投向一直没表态的院正大人。
“请大人裁决!”营副沉声道,眼神阴鸷。
作为在场最高长官,院正的红脸此刻红得越发厉害,闪闪地冒着油,他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犹豫半晌,才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慢吞吞沉声道:“……弃权!”
众人绷紧的身子一松,齐齐发出慨然的长叹,或庆幸,或失望。
“表决结果已出,”营副嘴角一抹狞然的笑,盯住太史阑,一字字道,“不、允、许!”
太史阑拍拍手,抱起景泰蓝。
输了就输了,她也不想在这破地方再呆,和这群勾心斗角的人在一起,她恶心。
“想走?”营副声音阴恻恻响在她身后,“这么容易?”
“哦?”太史阑抱着景泰蓝转身。
“刚才的事完了,可你的事还没晚。二五营第500号学生太史阑。”营副冷声道,“擅闯事务处、侮辱事务长郑峪、煽动学生闹事、不敬师长、擅自挑衅营规。按二五营军律,处军棍五十,赶出二五营。其余随从者,一律处军棍二十,苦工十日。执法队——”
一队黑衣软甲男子迅速从他身后走出。
“准备刑凳!”营副一声令下。那群人从一边的事务处里哗啦啦拖出一大堆宽凳,连同绳索,板子,在空地上一字排开。
寒门子弟人人变色,品流子弟们欢呼雀跃,少爷们主动帮忙拖凳子,郑四少还要求将麻绳换成浸湿水的牛筋绳。
“我不要我不要——”沈梅花抖着哭腔,手指痉挛地抓着太史阑衣袖,“要脱了裤子打的!丢死人了呀!上次被打的一个女学生上吊了!我不要我不要!哎呀我错了我错了……”
最后那批被逼拿单子的人惶然后退,对太史阑怒目而视,苏亚默不作声,上前一步站在太史阑身边,花寻欢大叫,“胡来!胡来!五十军棍会死人的!哪有这么重的!”
“拒不受刑,”营副盯着太史阑,“再加十棍!”
“你要打死她吗?”花寻欢大呼。
“触犯营跪,打死活该!”
“放屁!放屁放屁放屁!”
营副深吸一口气,不理花寻欢,盯着太史阑,一挥手,“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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