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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培狡黠的笑,“现在当然看不出来,可是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今日之事也是命中注定。只是李敏。李浑,李善衡在东都都是飞扬跋扈,权势极重之辈,你杀了李公子,东都这一段时间只会严查,还请萧兄小心谨慎,无事尽少外行才好。我是言尽于此,还请萧兄好自为之。”
贝培说完后,告辞出门,萧布衣却是坐到了天明,这才倒头大睡。贝培若是还如以往的急声厉喝,萧布衣说不定会反感,可听她柔声劝解,反倒不好置辩,躺在床榻的萧布衣想着裴茗翠说自己要不见杨广,那可是国之损失,民之损失八个字的时候,虽有振奋,却是自嘲,自己从未想过在裴茗翠心中地位如此之重,不过杨广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可敦自己见过了,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杨广呢,倒是不妨和他谈谈……
他睡着之前,伸手拿出一块玉来,正面雕龙,背面刻凤,精致异常,这倒不是他的东西,而是刺杀李公子后,在地上捡得的玉佩,很像那三个杀手之一遗落!
***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布衣终于知道李阀势力地恐怖,也知道杀了李公子的后果。洛水以北的各坊逐坊严查,搜寻凶手的下落。
玉鸡坊离时泰坊间隔景行,铜驼二坊,可不过第二日午时就有兵士来寻查,萧布衣虽是布衣,却有宫中凭条路引,反倒没有受到太多的刁难,其余的百姓客商都是叫苦不迭,被无良兵士勒索敲诈在所难免。只是这些人明面都是痛骂杀死李公子之人,可暗地里都是议论,直说李公子该杀,大快人心,却不知道侠客是谁。
萧布衣听到心里,稍微少了些内疚,几日并不出门,只在客栈休息练气。袁熙却是不让他休息,有事没事地总来找他拼酒论诗,萧布衣不胜头疼,只是推说是粗人,能躲就躲,可偏偏城中戒备森严,不好借用出游遁。可就怕是出游,这个袁熙多半也会跟随,倒让萧布衣打消了无用功的念头,萧布衣使了点小钱,吩咐掌柜的和伙计称呼自己贝沛,暗自头大,不知道能瞒得了几时。好在袁熙不虞有诈,倒也没有看出破绽。
转瞬半月过去,搜寻凶手一事慢慢淡了,可真淡假淡谁都不清楚,萧布衣倒觉得多半李敏的儿子不少,死个一个两个不多,就算死绝了,再生就是。
客栈都是龙蛇混杂之地,人杂消息也杂,萧布衣没事的时候听听,倒也知道了不少所谓的天下大事。
什么离石郡的胡人刘苗王率众造反,自封天子,现在部众几万。离石郡萧布衣也不知道,一打听才吓了一跳,原来离石郡就在他从马邑南下地路途中。好在离地还有点距离,要不他和黄舍人能否到了东都都是不得而知。
而汲郡王德仁也是拥兵几万,如今在林虑山据守为盗,东海的彭孝才在水一带烧杀掳掠,民不聊生。而孟让从长白山起义,一路南下到了。如今依据淮水发展,拥兵又是十数万。
这些人萧布衣是一个都没有听过,知道不过都是当炮灰的命,成不了什么气候。可从众客商的嘴中眼里都能看出来,所有人都是忧心忡忡,感慨生意难做。盗贼现在到处都是,把道路割断,今年到东都来地西域胡商。各国朝拜地国王使臣都是少了很多。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不过半月之后,总算又来个好消息,圣上已到东都之外,大赦天下,减免赋税!
这个消息着实让很多人都兴奋了一下,减免赋税倒还次要,可从这里多少可以看出圣上的心意。圣上如今已经三征高丽,可听说高丽虽然把叛臣斛斯政送回来,但圣上招高丽王觐见。他却拒不来朝,都说圣上因此龙颜大怒,好没有面子,开始考虑第四次征伐高丽,只是如今减免赋税,是否说明圣上没有了再征伐高丽的打算?
萧布衣来了这久。也知道穷兵黩武的坏处,圣上杨广即位几年也做了点功绩出来,他长城修的倒少,但是开通了运河,打通了丝绸之路,如此大的东都也是他一挥手就建立起来的,只是三征
过奢侈,把先帝积累多年的底子糟蹋地一干二净。惴惴和欣喜,萧布衣也替他们高兴,因为根据他的历史功底知道,好像征伐高丽只有三次?不过具体如何。他也不敢保证。
圣上虽然到了东都附近,却在城西上林苑休息,并没有进城,萧布衣终于有了盼头,只以为这个杨广在上林苑玩上两天也就是了,没有想到又等了半月还是音讯全无。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萧布衣倒是衣食无忧,穿上贝培给自己准备的衣物,当然还是布衣,但是妥帖非常,心中感谢。送衣物可能是裴小姐的吩咐,可是这衣物如此的贴身合体,那就是贝培的目光独特,心细如发了。
自从那晚和萧布衣谈了一次后,贝培竟然又恢复了冷漠,没事的情况下,也不找萧布衣。贝培和袁熙一冷一热,把萧布衣夹杂在中间好不难受。
这一日终于用一首唐诗的两句摆脱了袁熙后,萧布衣出了客栈,呼吸下清冷的空气,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尽头。转瞬到东都闲居了一个多月,这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地事情,牧场那面不知道如何,可有了什么进展,见到洛水冰封的那一刻,萧布衣微愕,才知道严冬已至。望着光滑洁润的冰面,一艘船只都无,萧布衣突然想到了婉儿,暗忖她和小弟不知道在寒冬如何过活?
左右无事,萧布衣决定再去拜访李靖一趟,只是要去李家,礼物不可或缺。都说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要见红拂女就不但要要有钱,还要有礼才好。
本来到寻善坊过了洛水中桥就是,萧布衣却是过了洛水中桥,经富教坊到了丰都南市,买了匹布才折回寻善坊,也是兜了个大***。
他走路不急不缓,几坊方圆都是不小,从清晨出发,到了李家大宅也到了午时。
萧布衣倒也不傻,想着白白送礼,总要解决个午饭问题才好。拿着一匹布在手上,见红拂女也是胆气大壮,到了李家门前微微愣了下,因为门前几匹高头大马轻嘶不已,看其鞍镫鲜明,好像是大户人家造访。
萧布衣自从见到李靖后,从来只是知道讨债和闹事的上门,上次罗掌柜就是典型的访客,这种排场造访的倒是第一次见到。缓步走到李家大门前,拍打两下门环。李宅地大门也不是一拍就倒,只是若有人上来寻事才会被红拂女或李靖在大门上做上手脚。
等了盏茶的功夫,大门这才敞开,李靖面沉似水的出来,见到萧布衣,脸色放晴,有些惊喜道:“三弟,你今日怎么会来?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萧布衣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你今日来地不巧。稍等我下,我先打发了客人再说。”李靖对客人的口气并不恭敬。
萧布衣不好多问,点点头,李靖才要带萧布衣去偏房休息,大堂内已经走出几人,当先一人气度雍容华贵。只是气度是气度,相貌却是不敢恭维。那人高颜面皱,说的通俗点就是有点像阿婆一样。他气度不凡,可是眼睛总是惺松朦胧,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萧布衣不知道此人是谁,却已经知趣的闪身一旁。那人身后是几个护卫,倒是目光炯炯,见到萧布衣。都是露出戒备之意。
红拂女屁颠屁颠地跟着那人地身后,只是说,“李大人,事情好商量,我家李靖就是牛脾气,等我开导开导他再说。”
李靖瞪了红拂女一眼,扳着脸道:“此事没有商量,李靖多谢李大人的好意。”
听到这人也是姓李,又见到红拂女对此人恭敬的样子,萧布衣心中凛然。只怕这人就是李敏李柱国,只是李敏来找李靖做什么?李靖倒是牛脾气,说话直通通地没有回旋,怪不得多年来还是个员外郎。
李大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贤伉俪可以好好商量下,我不会亏待你们。不过这是个私事。李靖应承也好,不愿也罢,我们总不能因此伤了和气。”
李大人嘴角虽笑,可萧布衣却望见他眼中一丝笑容也无,不由倒为李靖担心起来。李柱国名头实在响亮,李靖连他都敢得罪,能活到做卫国公也是不容易。
“好,那我们再商量下。”红拂女扯了李靖衣袖下。连连使着眼色,让李靖莫要顶嘴。她向来倨傲,如此奉承倒是少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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