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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林和张正宗吓的坐在地上直往后退,生怕李明蓁一脚踩自己身上也出个坑,蓁蓁停住了脚步,俾倪地看着两人:“明天去厂里把工资结了,以后就不用来上班了。”王学林惊惧地看着蓁蓁,嗓子就像被堵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蓁蓁冷哼了一声转身提着自己的录音机走了。
看着蓁蓁消失在大门外的身影,王学林瘫软在地上,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肋骨:“这李明蓁是在少林寺出家回来的吗?怎么这么大的劲。”
张正宗转过头,脸黑的像锅底似的:“都是你惹的祸,我他妈的本来还有几年就退休了,现在工作没了,你让我拿什么养一家老小?”
王学林一想到这茬,晦气地直抓头发,没好气地撇了张正宗一眼:“我不也没了工作吗!”越想越觉得生气,抓起地上一块石头就朝门口砸去:“我琢磨了大半个月好容易抓到这个好时机,还没等干就被撞破了,这死丫头到底怎么找到我家的?是不是孙玉风和刘树成那两个小子干的?老子非得弄死他俩!”
“你弄死谁?我还想弄死你呢!”张正宗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照着王学林的胸口一脚就踹了过去:“要不是你今天找我们来,能处这事?老子的后半辈子都毁你手里了。”
王学林一个不防被踢了个正着,看着当年自己提拔上来的人敢打自己,顿时从地上爬起来和张正宗撕打在一起:“我是厂长,你个副厂长敢打我?”
“你厂长个屁啊!”张正宗听见这话更生气了:“你的厂长早就让人给撸了。”
王学林的媳妇去隔壁院给公公婆婆做好饭,一回家看见原本喝的高兴的四个人少了俩,剩下两个躺在地上撕打,脸上带着学,头发也被扯掉了不少,衣服拽了好几个大口子。
“来人呀,打架了!”王学林的媳妇吓的一边大声嚷嚷,一边过来拉架,可惜她一个女人也没有多大力气,没给拉开不说身上也挨了好几下。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在家没事都过来看热闹,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派出所,两个人还没打完呢就来了两警察,以打架斗殴的名义把两人都带走了。
蓁蓁虽然身在学校的校园里,但是王学林发生的所有事她都看的一清二楚,见两人因为打架斗殴的罪名被拘留七天,蓁蓁冷笑着摇了摇头:“狗咬狗一嘴毛。”
虽然王学林的简单粗暴的计划在刚说出口的时候就被蓁蓁撞破了,不过这个计划既然能被王学林拿来挑动企业的内部关系,也说明确实有这个隐患存在,厂长孙仁德是空降的外地人,又带来一批手艺人,现在厂里的老手艺人因为都刚拿了补发的工资,干活正是热情高涨的时候,等过一段时间万一有人挑拨,难免不会成什么乱子,既然这样不如一开始就把话说清楚。
翌日一早,蓁蓁从学校请了假直接去了厂里,通知办公室主任孙玉风,让他半个小时内召集全体职工大会,她有消息要公布。孙玉风答应了一声,随后又汇报说:“今天王主席和张副厂长都没来上班,要不要派人去家里看看?”
“不必了。”蓁蓁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俩已经被开除了,对了,你通知下会计,把他俩工资算出来给他俩送家去,以后叫他俩不必来上班了。”
孙玉风本来以为这两人是为了拿捏李明蓁才故意不上班,听这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被开除了?看着孙玉风错愕地神情,蓁蓁淡淡地笑了笑:“他俩想离间我厂里的职工闹事,我把他们开除了。”
蓁蓁说的轻描淡写,但孙玉风听了却宛如惊涛拍浪,瞬间他的脸就白了,连忙说道:“厂长,虽然我昨天也去王学林家里了,但是我喝了一半就走了,没听到他们后面说啥计划。”
“我知道,否则此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了。”蓁蓁笑了笑:“好了,赶紧去召集会议,一回我还要回学校呢。”
“是。”王学风拿起笔记本回到办公室在大喇叭里喊了三遍开会的消息。关了喇叭,王学风抹了把头上的汗,打开办公室的门悄悄地溜到对面的刘副厂长办公室。刘树成正在看上面下发的文件,见王学风鬼鬼祟祟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他:“怎么了和做贼似的?”
“你把昨晚的事告诉李厂长了?”王学风压低声音问他,刘树成一愣:“我没告诉啊,虽然王主席的心态不太好,但是我觉得这么多年同事了,想等他醒酒以后好好劝劝他,让他调整好心态,不当厂长也没啥,只要好好干啥岗位都能发光发热。”
王学风长舒了一口气:“不用谈了,李厂长说他俩想带领职工闹事把他俩都开除了,这不叫召集全体职工开大会嘛,我觉得一会会上可能说这事。”
在所有职工都坐好以后,蓁蓁走上主席台:“同志们好,今天召集大家一起坐在这里,是想说一件事情,我们厂原工会主席王学林、副厂长张正宗已于昨晚被开除了。”
话音刚落,下面顿时响起纷纷的议论声,蓁蓁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说道:“开除他们两人我也很心痛,因为当初我接手这个厂子的时候是郗市长保证过的,只要有我在,不让一个职工失业。可是昨晚我违背了我的诺言,因为他俩太让我心寒了。”
蓁蓁将放在脚底上的录音机提起来放到桌上,按下播放键,王学林的声音响起:“咱不能让那小子夺了权,趁他不在家,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夺权?”
……
“那孙仁德不是带来很多手艺人嘛,到时候我们就说他准备让那些人取代老师傅的位置再把他们挤出厂子,我就不信他们不害怕。”
……
一句一句的录音放出来,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孙玉风和刘树成彼此对视一眼,庆幸自己昨晚走的早,要是留到最后即使走了也说不清了。
关上录音机,蓁蓁脸上十分严肃:“昨天我本来想去找王主席谈谈厂里的事情,却不料意外听到这样的对话。王学林和张正宗也算厂里的老人了,把一个这么大的国有大厂管理到频临倒闭、发不出工人的工资,他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我收购了这个厂,在孙厂长辛辛苦苦在外面谈生意找销路的时候,想着怎么多创造效益多给大家多发工资的时候,他们不想着怎么把厂子管理好,而是心思都在这争权夺利上,这样的人我们能留他在厂里吗?”
职工们一想起之前那种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老婆哭孩子叫的日子顿时群愤激昂地站了起来:“不能,开除他们!”
蓁蓁等他们喊够了,这才抬起手来往下压了一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个厂虽然是我买的,但也是大家的,把厂子建设好,让大家比以前收入更高才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目标。录音中王学林要以新厂长带来的师傅把我们厂原有的老师傅排挤出去为借口分离大家,我在这里郑重说明一下,这种事情我是坚决不允许也不会让他发生的。我们厂子是以做家具为主,以后我们的发展目标也定在高端实木家具上,每一位工人师傅在我眼里都是无价之宝,只要大家好好工作,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争斗,我保证大家的收入会越来越多,日子会越过越好。在这里我宣布,以后每组精雕家具,负责雕刻的工人们都能拿到售价一成的奖金,如果年底我们效益好还有额外的奖金。”看着工人们兴奋的面孔,蓁蓁又扔下一个重磅:“这次孙厂长带去上海的那套家具,我们定的底价是一千八百元。”
“一千八百元,那奖金就是一百八十元啊。”下面参与家具改造的师傅们顿时兴奋坏了:“李厂长,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你们就等着孙厂长回来给你们发奖金吧。”蓁蓁笑了笑,眼睛弯弯的看起来特别甜美可爱。
虽然她的脸看起来还有些稚嫩,但是下面坐着的领导谁也不敢小瞧她,小小年纪就牢牢的抓住职工的心思,并特别大方的拿钱来激励职工的干劲,光这一点他们就比不上。
把职工的情绪调动起来,蓁蓁让刘树成这段时间管好厂子便回学校了。刘树成经过这件事,对蓁蓁佩服的死心塌地,一改以前跟着王学林时的得过且过的工作作风,一天从早到晚恨不得住在车间里,生怕李明蓁安排的任务完不成。
一个半月后的广交会上,孙仁德以自己送去的那套精美手工雕刻的红木家具为样品,以两千一百元一套的价格拿下了三十套的订单,蓁蓁听到消息后松了口气,孙仁德这个人,自己没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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