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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柏道,“世间最可怕的就是妇人的嫉妒。”
谢莫如挑眉,“原来嫉妒还分男女。”
谢柏讪讪,继而正色道,“我想着,待我大婚后,看有没有机会,毕竟事情也过去多年,长公主总不会现在还容不下李樵吧。”
谢莫如明白二叔的意思,是想着大婚后能不能请宜安公主出面探一探文康长公主的口风。
想到李樵的时运,谢莫如叹口气,她也没什么办法,略一思量道,“要是想缓和苏才子与李先生之间的关系,我倒是有个法子。”
谢柏知谢莫如性子端谨,她的话一出口,素来是有几分把握的。谢柏忙问,“什么法子?”
谢莫如道,“二叔买一套《人间记》给李先生送去。”
“就这样?”
“对。”
谢柏再问,“这可有什么说法儿?”
谢莫如不肯多说,只道,“二叔先试试,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谢莫如的话,谢柏还是有几分信的,第二日就打发小厮买了书骑马出城给李樵送了去。
待谢柏得了苏不语的谢礼,已是重阳后的事儿。谢柏岂肯无功受禄,将苏不语的谢礼给了谢莫如,笑道,“苏不语说了,不知道是你出的主意,待他寻子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再来谢你。”
谢莫如倒不是为东西欢喜,她是为自己法子有用高兴,笑道,“苏才子热情直率,李先生时运不济,他们能和好再好不过。”
谢柏请教谢莫如,“苏不语写的那种神神道道的东西,我一个字都看不下去。想来李樵也不没看过,如何一看就同苏不语缓和了。”
谢莫如并不卖关子,老实说道,“其实上次二叔带我去庄子上,我就注意到苏才子身上衣裳华美不说,从头到脚皆细致周全,就知是有人特意用心为他打理的。那天又听二叔说苏不语颇具才干,再看他的性情,一个人,只有自幼顺遂,颇受家中关爱,才会养出苏才子这样的性子。依苏才子的成长经历,不该写出《人间记》这样的话本子来。”接着谢莫如便将《人间记》的内容与谢柏大致讲了讲,“写话本子的人,多少总会在细节上影射自身。可看这本苏才子的《人间记》,书生名媒正娶的是蛇妖,心爱的桃花妖香消玉陨,这说的是谁,总不是苏才子自己吧。要是我想的不错,苏才子是在为李先生不平。我能看出来,二叔特意把这套书给李先生送去,李先生自然也能看出来。”
“二叔说李先生性子孤拐,那可能是他经受过太多的挫折与不公。多少人知道他是被陷害方背此恶名,这些知道的人,有惋惜,有冷漠,也有幸灾乐祸,厚道的人说一声不公道,冷漠的人什么都不说,幸灾乐祸的人会讥笑于他。只有苏才子为他写了一本荒诞的人妖传奇,人情冷暖,想来李先生都尝遍了。到李先生现在,虚情假意都难,何况有人为他愤怒至此。苏才子不是李先生的知己,却是真真正正关心他的人。李先生以往不见得不知道,或许是性情原因,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名声拖累苏才子的名声,方与他疏远。苏才子性子直接,李先生啊,他看到这话本子定会急急的跑来找苏才子,让他不要再写下去了。不然,倘文康长公主迁怒苏才子,李先生还不内疚死啊。”
谢柏听得又是叹又是笑,道,“莫如你实在洞察人心。”
谢莫如道,“二叔不爱看这些话本子罢了,你要看了,你也能猜到。”
谢柏不受此奉承,道,“我哪里猜得出这些妻妾的事情来。”他素来不在这上头留心,谢柏道,“总之多谢你。”
谢莫如认真道,“二叔对我好,我自然对二叔好。”她有今日,多赖二叔相助。
谢柏莞尔,谢莫如聪明绝顶,但又时常说出这样直言直语的话来,想也有趣。
倒是苏不语李樵这对血缘上的表兄弟十分客气,苏不语送了谢莫如一只小松鼠给她,李樵画了一幅山水图托苏不语带给谢柏,谢柏一并转交谢莫如,谢莫如笑,“这回是不花钱的画儿。”
谢柏摸摸谢莫如的头,“恐怕以后李樵都不好收画钱了。”
叔侄两人玩笑一句,转眼已是胡五姑娘及笄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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