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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早能想明白……
轻盈的脚步声再度停在背后,玄乙扭头瞥了一眼,穿樱草色长衣的神君如附骨之疽般跟着。
“当年我父亲一怒之下灭了桐山一族,自己也受创不小,神力耗尽晕了过去。”她忽然开口,声音清淡,“心羽是在那时候种下的罢?所以青阳氏帝君才会体弱。”
已成熟的钟山帝君毕竟与她不同,受创的程度也不同,青阳氏帝君吃不消心羽带来的影响十分正常,父亲在长生殿关了近万年,突然某一天开始伤势一阵好过一阵,正是不切断心羽结系后的反应。
少夷含笑看着她单薄丝衣下袅娜的身姿:“小泥鳅果然冰雪聪明,不过,我父亲体弱是天生,并非因为种下心羽。”
玄乙淡道:“你说的那件十分困难的事,原本是打算叫我父亲去做?”
少夷抱着胳膊反靠在回廊栏杆上:“不错,可惜他受创太重,且天赋太差,想必成不得事,小龙君天赋又稍逊色于你,还是你这样两百年便得了人身的烛阴氏更好些。”
玄乙低柔的声音里染上一丝阴冷:“就是为了这件破事,你们勾搭桐山一族,把我的阿娘……”
少夷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少见地显得正经,低声道:“不是我的吩咐,那根针是三公主找我们要的,可她做了什么,青阳氏后来才知道。”
“你以为我会信吗?”
少夷缓缓道:“你信不信无所谓,事情是你父亲自己折腾出来的,一次次给三公主可以做帝君夫人的希望,她做什么,我预料不到,后来你受重创,我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其时他正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将钟山帝君逼出钟山,以方便种下心羽,毕竟帝君之战声势浩大,须得找个稳妥而不会被发觉的地方。谁也料想不到三公主如此疯狂竟把翠河神女连同烛阴氏公主挟持走,毁人毁己。
“你?”玄乙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青阳氏把你一个年轻神君推出来背黑锅,你们的帝君呢?我要见他!”
少夷反而笑了,在她被风吹乱的头发上摸了摸,声音轻柔:“你套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不错,种下心羽,要你们替我办事,都是我的策划,父亲不过从旁协助。至于我是谁,你慢慢猜。”
话音一落,玄乙的指尖忽然一弹,一条巨大的冰龙呼啸而来,立即便将他从头到脚缠住,方欲碾压绞缠,却见他周围幽蓝的火光一闪,她的冰龙竟瞬间被烧化。他额上那粒火红的宝珠此刻发出极其夺目的光华,比平日里要鲜艳无数。
玄乙没有再唤出冰龙,抬眼看了他许久,少夷用一种似赞许似感慨的温和目光与她对望。
半晌后,她移开视线,扶上栏杆,开口道:“和你一起把离恨海折腾出来的那个钟山帝君,你们有什么仇怨?”
少夷忍不住凑过去和她并肩而立,垂头看着她苍白而幽静的脸颊:“怎么不问点别的?”
比如上上代的青阳氏帝君为什么会变成如今年轻的凤君?比如他这牛逼哄哄的帝君修为到底能持续多久?再比如他为什么突然愿意暴露身份?之前他一直藏得很好的。
因为她不感兴趣。玄乙支颐眯眼盯着远处璀璨的木火梧桐林,良久,她方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少夷低声道:“少夷,青阳帝君少夷。”
原来还是叫这名字。她吸了口气:“青阳帝君少夷,你到底要叫我做什么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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