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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有警察在焦急的打电话,我爸扭头朝我妈吼了一句:“去打电话,叫人!”
我妈当时就愣住了,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他打给谁?叫谁啊?
我爸有些无奈的大吼道:“还能叫谁啊?给刘子李子他们,能叫多少人叫多少人来!”
我一听这些名字就知道我爸这是要让我妈喊他在矿上的那些工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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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跺了跺脚,重重的叹了口气,跑进我爷屋里开始打电话。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大约二十来分钟后外面的大路上陆陆续续的来了七八辆警车,下来了三十好几个警察,其中有两个腰里鼓鼓的,想来是带着枪来的,瞧着我爸手里拿着刀,那俩警察赶紧从腰里掏出了手枪呵斥着让我爸把刀给放下!
我爸却并没有理睬他们,反而护着我退到了屋子关上了大门。
那些警察迅速的堵在了门口,我眼神惊恐的望着我爸,刚想开口说什么,我爸却将手里的菜刀丢在了地上,摸了摸的我的后脑勺,朝我微微笑了笑道:“九儿,听你师父说了那些话,爸今天就算是被抬着出去,也不会让这些人把你带走的。”
我从未有一刻感受到他会像今天这样有威严,在望着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以及常年喝酒留下的酒糟鼻,我当时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爸伸出粗糙的手给我抹了抹眼泪,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就这么点出息,老子这还没咋样呢,就开始抹猫尿了啊!”
说话间,外面似乎又来了一群人,呼啸着跟那些警察掐了起来,我爸听着动静,这才拉开了大门,门外却站着的并不是此前那些凶神恶煞的警察,而是我爸矿上的那些工友,浩浩荡荡的起码有一百多人。
我爸笑呵呵的跟他们打着招呼,随后走了出去,我顺着他出去的空档朝外面望去,却是瞧见那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小脸,他们的笑容似乎都在告诉着我,今天这些人甭想把我带走!
双方大约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后面又来了一批警察,还有镇里甚至县里、矿上的领导过来喊话,可说什么都没用,大家都不是小孩,没可能被三言两语的给劝走。
一直僵持到中午,那些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都走了。
我爸让我妈去小店里买了三四条烟,挨个的给敬烟,后来还说请他们吃饭啥的,大伙儿却都说我可是他们瞧着长大的,而且当初要不是我出生时过来吃喜面,他们这些人可早就不在了,大家心里都挺感激我的,吃啥喝啥的都是小事儿,可只要我九儿在程家村一天,他们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瞧着我出事喽!
这话听的我当时是热泪盈眶的,大伙儿一直守在我家门口怕那些人辗转又来了,直到我妈给我收拾好行李,我师父才领着我跟大伙儿道别后,他们又一起扛着铁锹锄头镐头什么的将我们师徒俩送出村。
就此,我跟着师父才算正式的踏上了游历的道路。
离开程家村后,我师父笑呵呵的在前面喝着酒,背对着我道:“九啊,瞧着没,当初师父不就说过嘛,你那段因果了了以后,就只剩下福报了,这不,这么快就应了吧,你小子啊,以后以后尽享福吧!”
听着他这话,我不信也得信啊?就这世道,搁在其他人身上,就算关系再怎么铁,也没可能顶着官家帮咱啊,可老头说我后面尽享福我却不信,要知道我这辍学跟着他后面可都是要饭过活啊?
咋可能尽享福呢?
老头也不管我信不信,他只要有酒喝就成了,大约八点多钟的时候,我们途经西河口乡的二梁子村,在一户狗屠夫家的柴火房里面歇脚,老头唱悠悠的躺在柴火上,询问我这一段时间的遭遇。
我当时疑惑难道小隐没告诉他?可他既然问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把前后都给他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头一直眯着眼睛听着的,我说到后面他居然开始打呼噜了,这让我很不高兴,说是他让我说的,这会儿他居然睡着了!
心里面赌气归赌气,真让我跟他数落两句我也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直到小隐出现在我身边后,我才跟着她面前大吐苦水,小隐听了顿时笑着道:“我可是跟他说过了哦,你真笨,他就是想哄着你说道说道,免得你把事情都憋在心里面自个儿难受。”
我一脸苦涩,却不知道说啥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被老头给叫醒了,随后我们在狗屠夫家里要了一碗稀饭,吃了以后,匆匆的上了路,就像老头说的那样,咱们现在还是在六市境内,我这根本谈不上安全,还得往东边走动走动才是。
因为有了暑假时的要饭经历,我现在也是完全没脸没皮,见着人说人话,见着鬼说鬼话,一天下来三餐没什么问题,偶尔还能要些小钱攒着给老头买点便宜的烟酒吃喝,一连三四天下来,老头啥都不做,都是靠我供着,回头反倒是说我还挺有干这行的天赋,我脸皮再怎么厚,可也招不住这话的威力啊?当时就气了,感情在他眼里我这是有要饭的天赋啊?
第四天晚上我们在距离我家六十公里外的霍县境内的十甸村歇脚,当时住的是村头的一户人家的偏屋,当时还觉得这户人家挺好心的,可当我跟我师父俩走到那屋子门前时,我师父眉头却皱了一下,随后朝东屋那家人看了看,轻笑了下后,抬手结了一个不动明王印。
临!
随着他嘴里念叨了一声临启九州,道法为修,敕令后,才轻轻的跺了一下右脚,推开了屋子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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