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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骸听他说起饿女尸,猜测正是那骷髅女子。他传声对另三人道:“你们出去。”又高声对恶枭道:“你究竟是谁?与那骷髅女子是一伙的么?解元的灾难与你们那尸魃阵有关?”
恶枭答道:“或许恶枭本是龙火贵族?或许恶枭被人杀了?或许恶枭死而复生,却又非生非死?或许一切都与尸魃阵有关,又或许与尸魃阵全无关联?”
形骸观察此人一举一动,终于瞧出端倪来:此人与自己一样是盗火徒,体内有冥火,他也有压抑冥火的诀窍,是以形骸一开始并未看穿。
恶枭露出狞笑,那笑容诡异而残忍,令形骸想起那天晚上的缘会。形骸心中惊怒,冥虎剑穿破掌心,来到掌中,而右臂浮现出来,摆出平剑架势。
恶枭那鹰爪般的手在刀刃上拂过,他又道:“独臂人也是同类?又或者独臂人是同类中的叛徒?恶枭当饶了他么?又或者需将他带回去斩成残尸?”
冥虎剑上燃起黑芒,形骸朝前一刺,黑芒迅猛至极,如光似电,直指恶枭额头。恶枭横刀一挡,将剑芒弹开,一跃而起,刀光朝形骸斩下。形骸以右臂为剑鞘,拍出一掌,将恶枭一剑化解,随后左手剑气力加倍,再度刺出。恶枭身躯往上升,避开形骸这一剑,落在大厅远端,剑气则划过墙面地面,石屑洋洋。
黄旗等人全看不清两人动作,只觉得这两人似乎动了动,随后换了方位,但墙上地上出现了数道刃痕,这才知道他们已交上了手,思之不禁颤栗。
形骸心想:“我这平剑居然奈何不了他?”
恶枭双臂微微张开,突然间,他背脊后伸出两根骨头,那骨头延伸张大,又成了两条手臂,他再从腰间拔出一根骨头,变作弯刀。黄旗等三人看的心惊肉跳,腿脚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形骸见他这门功夫与放浪形骸功极为相似,也感惊讶。恶枭双刀一撞,哐地一声,随即足尖一踩,苍白的刀刃将形骸罩住。
形骸身躯飘渺,使遁梦功夫避过双刀,恶枭剩余一对胳膊猛然伸长,抓向形骸。形骸这梦魇玄功虚无缥缈,敌人原本极难碰上他,更遑论令他受伤,谁知恶枭掌心真气有异,竟将形骸梦境抵消,形骸手臂一痛,已被恶枭抓住。
形骸浑身雷光四射,欲震开恶枭,恶枭哈哈一笑,腰部急剧扭转,仿佛无生命的木偶活动关节,他左腿飞起,踢在形骸胸口,形骸飞出数丈远,砰砰几声,撞破石墙,这才站稳脚跟,可口中已满是鲜血,敌人这一脚中冥火猛烈至极,形骸五脏六腑似瞬间翻转一般。
恶枭再度冲了过来,形骸只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他高举冥火剑,重重一剑斩出,这一招是平剑的一刀两断,剑意强烈而残忍,剑气悄然无声飞向恶枭。恶枭也劈落一道刀风,与剑气一碰,两者皆顿时消失。
形骸心中一凛:“他在阴影境地更为有利,而我真气威力皆有所不足。”恶枭一声长啸,来到近处,一刀对准形骸咽喉,一刀斩向形骸腹部。形骸再使平剑阻挡,但恶枭刀法死气沉沉,诡异阴森,即使平剑再如何巧妙,也只与其打成平手,而此人冥火雄浑至极,更似是形骸梦魇玄功的克星。
两人争斗百招,恶枭胸口陡然裂开,无数骨刺直取形骸要害,形骸口中吐出一口血,血化作一面大布,大布又变作红色翡翠盾牌,一声脆响,翡翠将恶枭骨刺全数震断,形骸趁势朝前挥剑,剑光一闪,将恶枭左边身子从肩膀到腰部劈出一条大口子来。
形骸用力过度,一时头晕,脚下不稳。他听见黄旗、利西影、劳大炎三人大声欢呼,于是回过身,见恶枭左半边身子脱离,落在一旁地上。
但他并未流血,血液仿佛凝固的泥浆一般留在身体中,恶枭抬起头,小声道:“在某天,恶枭发觉自己死了,他的尸体一分为二,一模一样。但恶枭并未真正的死去,两具尸体都还活着,恶枭到底是谁?到底哪个是恶枭?谁又能说的清楚?”
恶枭左边身体爬了起来,一转眼又变回原样,再去看他另一半身躯,也已完好无损。
形骸想起当年沉折也曾遇上过这样的敌手,身躯分裂之后,会变作无数的毒虫。他猜测恶枭的真身躲藏在附近,但很快察觉并非如此:那两个恶枭遍体冥火燃烧,并无外在的来源。连这等重伤都未能致死,那又该如何杀他?
那两个恶枭发动攻势,各自刀光交织,巧妙难辨。形骸令自己隐入梦境,躲避密集无隙的刀刃,但恶枭身上冥火如潮,压抑梦魇玄功真气。形骸每出一招皆甚是艰难,而恶枭则愈发行云流水,快得如同风火一般。
两人再拼了百招,形骸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伤筋动骨,而体内真气越来越衰弱。他知今日万万无法取胜,于是全力打出数道雷电,只听雷声轰鸣,面前升起一面雷墙,将通路完全封死。他转身飞奔,见黄旗三人竟仍未离开这乾德居,正站在门口,忧心忡忡地朝此张望。
形骸大声道:“还不快跑?”
两个恶枭低头冲过电墙,只听轰隆一声,其中一恶枭身躯裂开,又断成两截。一眨眼功夫,那两半身躯各自爬起,仍然变得完整无缺,稍稍呆了片刻,依然追了过来。
形骸不禁骇然:“除非一举将他们斩成肉末,否则如何能胜?即使将他碎尸万段,他也未必复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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