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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得一个如花似玉地玉人儿在耳边如此呢喃,谁地心肠还能硬如铁石?杨凌暂时抛开了亘在心底的恼人秘密。只想回身安慰她两句,可是肩膀只一动,玉堂春已经觉察自已偎地太过暖昧,忍不住一声娇呼,攸地弹开了身子。
杨凌回过头,只见这史上闻名的美人儿,一双眸子含着泪深情地望着他,红润羞涩地脸颊上却漾着甜美的仿佛沁出蜜来的笑意。一副予取予求的温婉模样。
杨凌地心中猛地升起一团豪气:这流传千古的美人儿都能被我征服。我还怕些什么呢?难道这经筵就如此可怕,我就征服不了几个老朽?
他霍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玉姐儿的双手。玉堂春的手一被他握紧,一双眼顿时迷迷朦朦的好象要沁出水来,那张红嘟嘟的小嘴儿也半开半阖的,身子都要软了。
只见杨凌抓住她一双柔荑,深情地说道:“玉儿。。。。。。”。
玉堂春的心脏怦怦地跳着,好半晌才从嗓子眼里呻吟了一声:“嗯?老。。。。。。老爷。。。。。。”
“去,帮我把所有地史书统统找出来,老爷我今天要彻夜读书!”杨凌斗志昂扬地道。
玉堂春:“。。。。。。。。。。。。”
经筵终于重开了。
天天上奏苦谏,就差写血书的翰林学士、督察御使们弹冠相庆、欢欣鼓舞:一个不开经筵的皇帝怎么能算是好皇帝?如今满天神佛都被他们的精神所感化,天子终于回到明君的正途上来了。
可是神机营参将杨凌也要参加经筵的消息,又把他们惊呆了。经筵是文武百官向皇帝讲经论道的场所,大明从未规定武将不可以参加经筵,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武将主动去参加经筵,杨凌就算是个儒将吧,可那学识难道够资格在经筵上一展身手么?
皇上要给他兵权,要宠信重用他,那都忍了,这经筵可是文官们的圣地,也是他那种人来地么?这是最严重地挑衅!
正德皇帝重开的第一场经筵,因此万众瞩目。
翰林院、督察院、詹士府,包括朝中文官们就象当初进京赶考一般,引经据典、彻夜苦熬,一篇文字斟酌了又斟酌,删减了又删减,最后写地花团锦簇、背的滚瓜烂熟。务必要一鸣惊人,让杨凌灰头土脸。
文华殿上,时辰未到已是百官云集,竟比上朝时还热闹,反正正德皇帝开了金口,今日经筵,文武百官皆可参加,就是没事的也跑来看热闹。
今日经筵重开。内阁三大学士也极为重视,刘健、谢迁、李东阳三人任同知经筵事,吏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尚书刘大夏、户部尚文韩文、新任礼部尚书王华尽皆到场,讲官是詹士府学士杨霆和,展书官是翰林院士伦文叙。
这排场可谓空前豪华,司礼监大太监王岳亲自领着两名首领太监、八个小黄门,捧了经史子集来布设御案和讲案,一到了文华殿瞧见许多武将。把老王岳也吓了一跳。他侍候了四代皇上了,就没见过这么多武将跑来参加经筵的,按说这些人中只会写自已名字的武将大有人在,他们跑来凑什么热闹?
王岳这人虽然位高权重,为内相之首。手中掌控着东厂、西厂,不过为人忠心耿耿,又没野心,戴义虽是他宠信地人。可是一听说戴义隐瞒先帝陵寝渗水的事,王岳的痛心愤怒不在正德皇帝之下,所以堂堂司礼监首领太监下狱,王岳竟不闻不问,始终置身事外,因为他是这一态度,所以与戴义交好的东厂范亭也不敢轻举妄动,以致张绣对拯救杨凌也畏首畏尾起来。
如今戴义出狱。对王岳袖手旁观已暗暗怀恨在心,只是这老王岳虽然是特务总头子,人却老实的很,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文华殿上本来是文官天下,今儿到的京中武将数量竟然不比文官少,的确是大明开国以来头一次,所以文武百官便按照上朝的规矩,左殿站文官。右殿站武官。文官之首以刘健为尊,武将虽将刘大夏排在首位。但是小小地三品参将杨凌站在殿前,无论品秩比他高低的武将都隐隐后退半步,将他众星捧月般拥在前边。
激动啊!长脸啊!今儿武将总算可以挺直了腰板进文华殿了。至于杨参将的学问。。。。。。可别以为这些武将不识字就缺心眼儿,事先早打听过了,神童才子杨廷和大学士都夸过他呢,那还差得了?
杨凌硬着头皮站在那儿,打定主意多说不如少说,不懂的坚决不说,逮住了机会就一通瞎说。要论子史典集那是一窍不通,除了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蔫’‘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也背不出几句,斗文学不行,侃大山总行吧?
是故此时杨凌一身盔甲、英俊不凡,双脚不丁不八屹立当地,双目似阖不阖,神情沉静如水,要是配把大胡子,冷不丁一瞧还以为谁把关帝圣君的塑像给抬了来。
内官刘瑾等人当初被杨凌讲述异国见闻的话儿给唿悠蒙了,真当他学贯中西、无所不知呢,所以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正德皇帝盲听盲信,一听经筵时间到了,居然头一次兴致勃勃地上殿听课来了。
正德皇帝登殿升座,百官三拜九叩后,带刀侍卫将讲案抬到正德的龙书案前,鸿胪官传旨开讲,伦文叙和杨廷和因为是正德帝初次开经筵,作为讲官倒没有长篇大论,只是讲了讲洪武帝开经筵、帝王以百官为师学习儒家经典的重要意义,就微笑着退到一边,把战场交给了文武百官。
新任工部尚书老臣杨守随立即出班,讲起四书五经来,他地这番话是早就拟好的,说起来引经据典、抑扬顿挫,说到妙处众文臣心花怒放赞不绝口,瞪大了牛眼等着看打仗的众武将却哈欠连天,连正德皇帝也两眼发直。
好不容易杨守随的疲劳轰炸停止了,又上来一个信阳老才子王鏊,王鏊曾连中解元、会元、探花,差一点点儿就连中三元,那学问是没得说的。
王老先生又将余勇追穷寇,一篇八股文滔滔不绝地背出来,连竖起耳朵想从中找出点话题地杨凌也听的倦意顿生。
杨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这些人之乎者也,谈的全是道德文章,偶尔有点能触及现实的东西,可是千百年前地圣人所面对的世界格局、势力分布与如今大不相同,生搬硬套毫无意义,所谓经筵,实在无聊之极,难为老朱家的孩子了,这一百多年都怎么忍的?
王鏊说完了退下去,杨芳又赤膊上阵了,他的儿子杨霖伙同王景隆陷害杨凌,虽然有三大学士求情,说他儿子少不更事、贪慕虚荣,跟着瞎起哄,所以正德没有予以惩治,却下旨对杨芳狠狠呵斥了一顿。
谁不信自已的儿子?何况杨芳原本就觉得杨凌谄媚事君,是个不学无术的小人,杨芳冷冷地瞧了眼昂然挺立、目不斜视的杨凌,两把疏朗地眉毛一拧,朗声说道:“方才杨大人、王大人说了四书五经、圣人之道,这经讲完了,臣便来讲讲史”。
“陛下,自古君王治天下,皆以道德教化四方,以文武为臂指治理百姓,故选贤任能、亲贤臣远小人,则成圣君。而亲小人,远贤臣则嬉戏游乐,疏于政事,致使小人当道、朝政腐败。
昔汉灵帝宠信十常侍,梁武帝迷信佛道,宋徽宗宠信童贯、蔡京,耽于游乐,朝政被一班宦官权奸所把持,阴冒于阳,臣欺其君,小人擅权,下将叛上,引致亡国亡身,此当为后世者戒!”
正德皇帝打了个哈欠,双眼无神地道:“朕不开经筵,你们哭着喊着开经筵,朕开了经筵,难道就是讲这些所谓经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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