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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迦叶弯了弯嘴角,终于笑了。
一顿饭吃完,骆明川回房收拾行李,季迦叶去书房。看着一堆忙不完的工作,他忽然懒得动。只倚在那儿,关了灯,低头抽烟。
很碎的额发重新覆下来,遮着眉眼。
那种颓废又从他骨子里涌出来,都是无法示人的,阴暗的,让人害怕又抗拒的。
季迦叶吸了一口烟。
黑暗中,烟头微微发红。他的半边侧脸也是红的,胳膊的伤原本已经好了,如今也红了一大片。
下手是真狠啊。
她还要告他呢……
指腹凉凉的摩挲着一串珠子,一粒又一粒,从他指间悄无声息的拨过去。
不知想到什么,季迦叶冷着脸,掐灭烟,重新将灯打开,工作。
至于那个手串,被他扔在抽屉里。
眼不见,心不烦!
*
余晚到沈世康病房时,沈长宁已经在了。
见她过来,沈长宁将余晚拦在外面,沉着脸:“你还来做什么?在他那儿卖了人情,转头来这儿假惺惺?我需要你演苦肉计?”
沈家这么大一份家业全部是沈世康亲自挣下来的,如今突然易主,余晚知道沈长宁不好受,她一直不说话。
沈长宁越说越恨,指着余晚骂:“你赶紧滚!我爸醒过来看到你,非被气得再发病!”
余晚垂眸,只是问:“沈董身体怎么样?”又说:“我就进去看一眼。”
“‘沈董?’”沈长宁睨她,“余晚,你是不是又忘了?你的董事长是季迦叶,还改不过口么?怎么,他真的不要你了?”
尖酸刻薄,冷嘲热讽,所有的恨意,全部加诸于余晚身上。
她的头垂得越发低,好像越发无处遁形。
沈长宁说着,将病房门阖上。
余晚站在门外,抬头。那扇门关着,一直关着,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怔楞了几分钟,她转身去护士站那边问沈世康的身体情况。
护士对着她抱歉:“沈先生交代过,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余晚表明身份:“我是老先生的秘书,一直跟着他的。”
护士尴尬的顿了顿,告知道:“沈先生特别交代,更不向小姐你透露。还说,怕被有心之人拿去媒体上曝光利用……”
他们已经恨她恨到这种地步。
难言的酸楚在心底慢慢发酵着,余晚沉默离开。她一低头,颈子里还是能隐约窥见那些粗暴的痕迹,他赋予她的,她怎么都洗不掉了。
……
刚到家,施胜男便拉着余晚,着急的问:“你们公司出事了?工作要不要紧啊?”
这种财经新闻居然连施胜男都听说了,可见社会影响之大……余晚一想到便觉得累,她什么都不想谈,这会儿只望着施胜男,认真的说:“妈,我打算辞职。”
“辞职?”施胜男一听就摇头,“不行!你辞职了家里怎么办?”
“工作还怕找不到么?”余晚说。
“沈家是不是真出事了?”施胜男打听。
余晚没提其他,只是说:“沈董病了。”——她还是改不过口。余晚不禁怔楞。
施胜男“呀”了一声,说:“那我明天去探望下吧。”
余晚怕她过去受沈家的委屈,于是说:“不用,你煲个汤,我送过去就好。”
回到房间,余晚打开电脑。
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收购案的消息,还有季迦叶下午采访的照片,那么冷的一双眼,直视过来,没有丁点感情,真让人厌恶……余晚关掉网页,开始写辞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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