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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这一次取出了一整块东境莲华长令,在瘦高男人面前晃了一圈,后者仍然是面无表情。
宁奕收回长令,叹了口气,心想这货可能是个瞎子。
说完这些之后,这男人便是再一度昏昏欲睡,靠在棍棒上摇头晃脑,脑袋小鸡啄米,唇角小桥流水,一脸痴相。
宁奕转过身,笑容满面,对着客栈里肃静无声的人群笑道:“诸位,我也不与大家为难,挪张桌子,借我一条板凳,今夜就这么过了,如何?”
宁奕忽然侧过脑袋。
店小二陡然睁开双眼,柜台上堆放着的一坛老酒,古旧坛身陡然炸碎,漫天酒液淋了他一身。
一柄长刀将酒坛击得破碎开来,刀身钉入墙壁,铮铮作响。
瘦高男人面无表情道:“一坛酒,十文。”
掷出长刀的那个男人,收回掷刀的那只手,微微向后倾倒,语气轻松笑道:“从北境高原回来,我还你二十文。”
瘦高男人的脸上并无笑意,他捋了捋发丝,轻轻叹气道:“东境的规矩向来是。。。。。。先付钱,后拿货,你的意思是,现在没钱咯?”
宁奕伸出一只手,轻轻拍在桌子上,松开手后,竟然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宁奕轻声笑道:“我给你十两。”
瘦高男人有些讶然,他虽然盲目,但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宁奕最后一次,脾气极好的说道:“这里的所有人,但凡是愿意离开的,每个人都会有十两银子。”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沓子的银票,微笑道:“十个呼吸,给你们考虑。”
裴烦靠在客栈门口,她抱着油纸伞,背抵着木门,感受着外面的风雨飘摇,注视着客栈里的人群面色,随时准备开门,让这些不识趣的人离开,免得成为丧家之犬,或者是丧命之犬。
客栈里的那帮人,喜怒不形于色,但眼中隐隐约约有着动摇的神色。
他们行走江湖多年,大多未曾谋面,有些已经相识,聚在一桌,早就从东境打听到了消息,赶到天都,为了奔赴今夜的这场“鸿门宴”,韩约先生的手段众所周知,阴狠陷辣归一码事,但身居高位,许下的承诺从未食言,今夜之后,若是能追随二皇子一同奔赴北境高原,富贵险中求,但凡能有命回到东境,后半生便衣食无忧,这是鲤鱼跃龙门的天大机遇。
此时此刻,看样子,那个背着沉重剑鞘的年轻人,像是天都土生土长的公子少爷,随身还带着婢女,口气凌人,但连二层楼也去不得,哪里算得上是东境贵客?
财不露白,比起十两,他们更想要一千两,或许还有更多。
上一个盛气凌人的公子爷,正在锅里煮着。。。。。。尸体还热乎着。
十个呼吸,过得很快。
宁奕默默数到了一。
他收回了那张银票,轻柔说道:“时间到了,看样子,是不如何了。”
他背抵柜台,将那柄“大隋天下,剑气行走”从身后卸下,缓慢顿在地面,微微拧腕,身躯发出噼里啪啦的炒豆子声音。
店小二陡然间挑眉,面露疑惑。
“就算再给各位时间,看来结果也不会改变。。。。。。”宁奕笑着开口:“各位是死了心要跟李白鲸去北境,至于现在。。。。。。这是想借着江湖水深,淹死一条蛟龙,好让那位东境‘太子爷’看看你们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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