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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深拒绝道:“你这样就很没意思。”
他紧紧攥着许星辰的手腕,虽然他知道,许星辰不应该出现。赵云深和翟晴的对话内容,势必会影响他和许星辰的关系——虽然许星辰总是一副开开心心、豁达大度的样子。
事实上,当翟晴提起“你在外面租房,我们考同一所大学”,许星辰的脑袋就渐渐空白了。她的神智飘荡在天空,寄托于雪白的云朵,冷风一吹,消散得无影无踪。
*
回家途中,许星辰没吱声。
她和赵云深坐着同一班公交车。风声猎猎,从窗户灌进来,她打了个喷嚏,裹紧单薄的外套。赵云深告诉她:“我和翟晴真没发生过什么。那会儿我上高二,混得很,不爱用功,每天上课都在偷懒,闲下来就爱打盹和打游戏……”
许星辰接话道:“你是不是想说,你和翟晴就是随便玩玩,没对她动过心?”
她自言自语:“那我觉得,你对我可能也没动过心。”
他此时笑了一声:“我没说是随便玩玩。”
许星辰罕见地垂头丧气:“哦,她是你唯一的真爱……”
赵云深打断道:“我和她没关系。”他扣紧车窗,隔绝了室外的冷空气,空空荡荡的车厢内,他伸手抱紧她:“你怎么净给我扣帽子,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她含糊地附和。
赵云深约她晚上看电影。她借口要陪姑姑,抽不出空。其实她姑姑这两天出差,家里根本没人,冰箱里藏着剩饭剩菜,聊以充饥,哪怕灯火通明,偌大的客厅和卧室都显得冷冷清清。
许星辰独自在家时,经常收听“都市怪谈”一类的广播节目。她喜欢女主持人的声音——温柔,甜美,透着一股神秘劲。
当她一个人待在房间,女主持的声音娓娓动听,许星辰就像在探索新世界,心情轻松又畅快。
今晚的广播故事,名为“家住七楼的朋友”。女主持使用第一人称自述道:“我是20岁的单身女孩,独居在郊区。小区最近才新建成,我的房间在七楼,左邻右舍都是空房。那天晚上十点半……”
许星辰抬头望了一眼挂钟,刚好是十点半。呦,还挺会掐时间呢,她心想。
女主持仍在描绘一个故事:“外面有人敲门。咚,咚,咚……敲门声不停,谁会在深夜找我?我透过猫眼,仔细一瞧,什么都没有啊。我走回卧室,敲门声还在继续。‘不要再吵了!’我愤怒地朝门外吼了一声,隐约听见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指甲挠门的刺啦声……我害怕了。我站在门后,拿着一把菜刀,最后一次望向猫眼,忽然!背后有谁拍了我一下。‘嘿嘿,我进门了。’那个东西咧开一张血红的嘴,露出一口烂牙,笑着告诉我。”
许星辰听惯了广播电台的鬼故事,原本无动于衷。然而,几分钟后,她家的房门也被人敲响了。她披着衣服下床,跑到了门口,透过猫眼一望——什么都没有。
许星辰以为,谁家的小孩在恶作剧。
可她跑去厨房洗苹果的功夫,房门又被敲响,伴随着陌生的、带有地域口音的男子呼唤:“嘿嘿,你在吗?我知道你一个人在家。”
苹果滚进水槽。
许星辰掏出手机,拨打物业的电话。
再过三天,就是春节。物业中心消极怠工,晚上没人值班了。
许星辰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她潜意识里很不喜欢惹麻烦。她在沙发上坐了十秒钟,门外的壮年男子还没走,她便从猫眼里观望,正巧,外面的男人也在看她。
隔着一层玻璃,两人的瞳孔对视。
许星辰的心脏收紧,狂跳如一阵急雨,耳边乍现电闪雷鸣,她差一点窒息昏厥。外面的陌生人至少三十五岁,方脸,斜眼,塌鼻梁,胡子藏污纳垢,穿着一身带泥巴的工服,衣袖卷起,展露健壮粗硕的手臂。
许星辰选择了报警。
等待警。察期间,她坐立不安。
这时,赵云深的电话打了过来。许星辰不假思索地立刻接通,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吓死了,我报警了。”
赵云深一愣,才问:“怎么?”
许星辰反锁卧室,裹着被子缩在床头:“我家外面有个神经病,大半夜的狂敲门,还说他知道我一个人在家……”
“没事的,警察过几分钟就能来,”赵云深那边传来一阵收拾东西的窸窣声,“我也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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