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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下楼时,兰英见她提着包,有些惊讶:“太太要出门吗?晚餐时间要到了。”
“嗯,赶时间,跟你家先生说声,我出门了。”
慕晚说着,步伐未停。
疾步往停在院中的车辆而去,未顾着身后追出来的兰英,驱车,离开顾公馆。
只是,将行上顾公馆主干道的车子被人逼停。
这日,顾江年归家与正要出门的姜慕晚装了个正着,男人推门下车,跨大步向着姜慕晚而去,步伐急切又匆匆。
“去哪儿?”细听之下,这人嗓音有些颤动。
“回趟首都,”她坐在驾驶座仰头望着人。
姜慕晚这话说的平静,可顾江年听起来就有那么几分忧愁了。
男人搭在车顶上的手微微紧了紧,望着姜慕晚,内心处在极度挣扎中。
无人看见之处,这人宽厚的掌心往车顶压了压,他在斟酌,细细斟酌该如何开口同姜慕晚言语,以至于此时,这人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小心翼翼。
夜晚清风吹过,他低低开口问:“蛮蛮,会回来吗?”
姜慕晚望着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指尖明显一紧,而恰好,顾江年将这一细微的动作捕捉进了眼底。
男人落在车窗上的手抬起,越过车窗,缓缓落在姜慕晚脑袋上,轻微,而又带着几分威胁的话在顾公馆的山林中缓缓而来:“我没有吴越王那番闲情雅致等着你缓缓归矣,亦不期盼你能归心似箭,但弱水三千我既取了你这一瓢,也只会用你这一瓢。”
“蛮蛮,我顾江年的老婆,谁都带不走!”
这是威胁!
也是告知!
顾江年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姜慕晚早已知晓。
这人的强势霸道她也曾领略过。
所以这日,她有几分警惕的望着顾江年:
“不让我去?”
而后者呢?
摇了摇头,面含浅笑望着人,用极其温软且险些令人沦陷的话开口:“这等有失风度的事情我不会干!”
言外之意,他不会拦着人回首都,不得不说,姜慕晚听到这句话,心头竟然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靠在车上的人紧绷的肩胛骨都松了几分。
可这份放松,并未持续很久。
“但你得归,若不归…………,”后面的话,顾江年没有说出口,俯身钻进车内,,粗粝的大指轻轻磨了磨她洁白的面庞,一如往日在床上恩爱时那般轻柔而又带着几分异样的怜惜,男人轻轻亲了亲姜慕晚的唇,温温又道:“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这三个字,道尽了顾江年此时阴暗且翻腾的心理。
内心狂风暴雨席卷而来,面上毫无波澜。
这夜,顾江年站在顾公馆山路上,看着姜慕晚扬长而去,面无波澜,冷漠的不像那个恨不得将人圈在身边的顾江年。
实际上,是理智在作祟,他知晓,在这场宋家与自己的抉择中,他在姜慕晚这里没有半分胜算。
赢也是输,输也是输。
他顾江年何其有自知之明啊!
多年后,罗毕忆起此事,叹息了声。
这一声叹息,包含了所有能言与不能言之事。
这夜,顾江年站在顾公馆的山路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世人都说他冷漠无情心狠手辣不顾仁义道德,他想了想,还差点……
倘若他真如世人所言,今日怎会放姜慕晚离去?
明知她可能一去不复返。
明知此去兴许再无归期。
明知此生或许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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