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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俊峰坐在床上,白书雪坐在他旁边,细心而专注地帮他处理着手上的伤口,那情状娴静而温柔,仿佛一朵淡雅的百合花,让人一看之下,不觉为之倾心沉醉。
高俊峰静静地看着她,心里不觉乐开了花。
他不得不佩服冷若禅的高明,话说他此前的时间里,何曾想象过自己和白书雪会如此的亲近和亲密?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白书雪是高不可攀的冰山美女,她压根就不可能对他这个黑涩会分子倾心,也压根不会把他放在心上,然而现在,他终于明白到了。
女人,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蠢最傻最好骗的动物,你只要略施手段就可以让她们投怀送抱,乖乖成为你的胯下玩物了,因为她们压根就没什么脑子。
哼哼,冰山美人又怎样?还不是乖乖融化了?你看看她现在那个低眉顺眼的样子,说句不夸张的话,哥们现在让她跪舔,她可能都不会拒绝!
哈哈哈——爽啊!
高俊峰心里得意至极,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怎么了?疼不疼?”
白书雪发现高俊峰一直出神地看着自己,不觉有些羞涩地问道。
“没,没事,不疼,”高俊峰惊醒过来,心说好险,差点露馅了。
“咳咳,”高俊峰调整一下心态,再次入戏,随即便一脸认真地对白书雪道:“其实那个,我平时也不是很简朴,我的衣服也都挺值钱的,毕竟我坐着这个位置,经常要出入一些重要的场合,起码的体面还是需要的。”
白书雪微微点头道:“这样挺好的呀,人靠衣装嘛,衣服穿好点很正常。”
“那个,其实那件衣服,”高俊峰摆出一副忧伤的模样,支吾了半天才沉声道:“那件衣服是我妈妈给我买的。那年我正好十八岁,那是她给我买的最后一件衣服,买完那件衣服之后没过几天,她就,她就……”
高俊峰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嗓音变得哽咽,似乎往事不堪回首。
白书雪并没有催促他,她只是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然后她默默地帮他除下身上的外套,温柔帮他处理肩头的伤口,试图用自己的行动去抚慰他的伤口和心灵。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正被吊在了十几米高的水塔上,风一吹,她晃啊晃,长发飘啊飘,那是我的娘啊——”
高俊峰哭出了声,整个人难以自已。
白书雪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遭遇,禁不住有些心疼他,下意识地扶着他的肩头,安慰道:“好了,都已经过去了,伤心的往事就不要再想了。”
“谢谢你,”高俊峰擦干眼泪,叹气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清楚了。我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江湖世界,很多事情由不得我自己,有些事情,不管我想还是不想,我都得去做,因为这就是我的宿命。你知道吗?那年我正上高三,我的成绩在全校都是拔尖的,我如果安安心心学习和考试,最后一定能够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但是我放弃了,我没有参加考试,我直接辍学了,回到了家里。我把我父亲,不对,我把那个混蛋狠狠地打了一顿。我当时真的很气很气,如果不是他,我妈妈怎么会死?我一直在质问他,为什么要当黑涩会,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体面人。他没有说话,就一直坐在那里抽烟,最后哭着说他也没有办法,因为穷,因为被人欺负,因为他是一个农村来的汉子,他一无所有,他所拥有的东西,只有拳头,只有刀,他想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就只能这么做!”
高俊峰说着说着,声音不觉提高了好几度,神情变得很激动。
白书雪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激动,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想了很久,最终我想明白了,我爸,他也没错,错的是这个社会,是这个不公的世界。我妈妈死得很惨,我要给她报仇,我是她的儿子,我必须要这么做,所以我也拿起了刀,我最终抓住了凶手,我用刀一下一下地割他的肉,活活把他杀死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很痛快,真的很解恨,可是杀完人之后,我又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我成了杀人犯,我沦落成了黑涩会,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出现在阳光下了,”高俊峰苦笑起来,禁不住抱住白书雪,把头靠在她胸口,幽幽道:“我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我只能继续走下去,即便我不想这样,但是这就是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对不起,我以前误解你了,如果我早点了解你的这些事情,或许我就不会那样——”白书雪满心感叹,欲言又止。
“没事的,其实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不避讳自己的身份,我是个烂人,是个黑恶分子,别人怎么说我都是可以的,我不会去计较。但是我高俊峰可以对天发誓,这么多年来,我真的没有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的确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赚了很多钱,但我那是没办法,手底下那么多兄弟指望我吃饭,我又能怎么办?我只能想尽办法赚钱,想尽办法维持这个现状,因为一旦我维持不住,可能下一个被吊在水塔上的人就是我!”
高俊峰苦笑了一声,叹息道:“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我除了是个黑涩会,我同时还是一个人,我不是废物,我不是禽兽,我不是恶魔,我本来也是个善良的青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而已,所以我要救赎,我拼命地捐款,把我自己的钱全都捐出去了,希望工程、爱心之家等等,总之各种渠道,我只要能捐的,我都捐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沽名钓誉,我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安稳一些而已。可惜的是,即便如此,我也从来没安稳过,我很累,真的很累,心累……”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情,”白书雪叹了口气,禁不住有些心疼地拢住高俊峰的脖颈,对他道:“你也累了,要不先睡一会儿吧。”
“不,书雪,我不想睡,我现在感觉很好,”高俊峰说话间,站起身看着白书雪,满眼激动道:“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些话,只有你,真正走进了我的内心,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别那么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白书雪有些羞涩地说道。
“不,你做了很多,因为你陪着我,这就是最大的恩惠,”高俊峰扶着她的肩膀,神情激动地说着话,尔后不觉缓缓低头,朝她的樱唇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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