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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份本来就不好声张,要是孙家知道她溜出来,还去了土地庙偷吃东西,只怕又要大做文章。
要是闹大了,她就成了偷东西的贼,以后更是难做人。
这样一想,她脑子一转,直接承认了。
“是。”宁浅予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道:“我是城东孙县丞家的侍女。”
“真是可怜啊。”那声音叹了一声,道。
宁浅予手中的烧鸡早就凉的透彻,她忽然就没了胃口,将烧鸡往边上一搁,道:“打搅,我先走了。”
“唉,别走啊。”那生意变了调,全然没了那股子故作浑厚的音色,而是变成了一股子完全青涩的味道。
“嗯?”宁浅予皱着眉,再度起身朝神像后看去,疾声道:“你根本就不是土地公公对不对?”
那声音像是凭空消失一般,再没出现。
“装神弄鬼。”宁浅予撇撇嘴,也不打算接着搭理,朝外边走去。
但她还没出门,梁上像是倒挂的蝙蝠一般,一个黑影倒掉下来,吓了她一跳。
“你别走啊。”那黑影比她略高一些,出声道。
宁浅予定了定神,才看清黑影儿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样子,他一身习武之人的装扮,脸上还带着一层面巾。
唯于那双眼露在外边。
星辰似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浅笑,却又让人觉得清远疏离。
深渊潭水似的,竟是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身形瞧着,倒是和宁浅予相差不大。
宁浅予盯着眼前的人,警惕道:“你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
“我在这等师傅,没想到这县年三十没有客栈开门,又下起了雪,只能在这候着。”那人眼神清亮,没有半点犹豫。
宁浅予将信将疑:“你师傅?你是做什么的?铁匠还是木匠?”
那人听到她的话,笑声从面巾下闷闷的传出来:“嗯,你猜的很对,就是木匠。”
“木匠?村南的付木匠?”宁浅予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嗯……”那人拖长了尾音,看着宁浅予道:“不是,家师是外地人,路过这,遇到一个熟人,去聊几句。”
“我不善言辞,不爱交际,便在这候着。”
“不善言辞?”宁浅予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你不爱交际,却要和我说话?”
“这不是闷得慌,瞧见一个来偷吃的小姑娘,才逗了你几下。”
宁浅予很瘦,那身丫鬟衣裳本来就是旧的,套在她身上,像是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子一样。
巴掌大的小脸俏白,许是因为脸小,越发衬的眼睛大,像是盛着一汪清泉。
清澈见底,能一眼入心。
“既然是你先来的,地方让给你吧。”宁浅予鼓着腮帮子,有些不情愿:“我走了。”
“唉,你就在这,我不会说什么的。”那人叫住她:“你叫什么名字?”
“嗯……”宁浅予随口道:“孙小娥。”
“鹅?小鹅?”这名字不知道戳中那人哪根神经,他又开始笑起来:“这名字好,跟你的人似的。”
“一见到人就满是戒备,冲冲的恨不得上前啄人。”
“胡言乱语。”宁浅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色微变:“等你的师傅吧。”
“我先走了,还有,梁上君子是个贬义词,既然是君子,能好好的呆在梁上吗?所以在梁上的都是小人。”
“以后还是不要装神弄鬼,偷偷摸摸的在横梁上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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