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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如今的大梁一样,盛世繁荣,国泰民安。
曾经的他平平安安当了四十年皇帝,又安稳当了十年太上皇,最后寿终正寝,成了人人称颂的盛世明君。
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都只以为自己的命跟大梁国运无甚牵扯。一国之大,沃野千里,每年总会有些天灾人祸,但他治下严厉,朝政清明,从未因人祸酿成天灾,也从未有民怨沸腾,在他记忆里,大梁一直太平祥和。
然而重生回来,他仅仅是想给自己改命,却发现许多从不曾注意过的细节。
若他的命运跟国运真的牵扯在一起,那在他百年之后,大梁又是如何?
这个问题,他无人可问。
楚少渊长舒口气,他理清思路,转身坐回净尘法师面前。
“大师,道长因为朕批命而登仙,那就说明国运难改、帝命难修,便是道长这样修为,也无法逃开天命。”楚少渊叹道。
楚少渊曾经当了那么多年皇帝,后来又退位给继帝,从本质上来说,他并不是个贪恋权势不肯松手的霸权者。但如果硬要改命会伤及无辜,他却又不想强人所难,毕竟上辈子清心道长活了百多岁数,可是大梁有名的老神仙。
再一个,若改命不成,乱了国运可如何是好?
他不能单为自己考虑,不想大梁万万黎民百姓。
净尘法师一下就听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叹道:“陛下天命为帝,是大梁之幸,若陛下帝命不改,恐怕……”
剩下的话,净尘法师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了。
而楚少渊却也全然听懂,他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大师既如此说,便拿定主意吧。”
净尘法师掐指一算,微微浅笑:“今日是陛下二十二岁万寿,老衲也正巧今日进京拜会,不如先去瞧一瞧宫宴?”
楚少渊先到清心道长所说凤星之事,略一沉思便颔首道:“有劳大师了。”
此时的百禧楼正热闹非凡。
趁着陛下未到,薄太后就叫了庆福班搭台,请嫔妃们上二楼吃茶看戏。
陛下不是个特别爱热闹的人,薄太后又是寡居,他们不叫戏,宫里也就没什么人敢叫。也不知是何原因,便是贵妃、宜妃和贤妃平日里也都很老实,仿佛大家都是冷清人。
主位们不叫,其余宫妃就无处看戏,年节时的宫宴折子戏便成了稀罕物,大家都看得认真。
苏轻窈坐得很靠后,旁边是谢阁老的长孙女谢才人,她们两个没有交集,坐在一起也没话讲,便都安静吃茶看戏。
这一出演的是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薛平贵重返相聚那一幕,戏台上唱得是感人肺腑,戏台下嫔妃们却都眉目含笑,显然大家对这样的苦情戏,都不是很喜欢。
苏轻窈坐在最后面,认真看着这些宫妃们。她突然发现,宫里人人都演技出众,若不用心去瞧,便只能看到最外面的那层面具。重生而活,她带着两世记忆,才能瞧出些许端倪来。
这建元帝的后宫,不如她曾经看到的那么和乐融融。
就在这时,谢才人突然开口道:“苏妹妹这身衣裳,是家中带来的吧?手艺倒是很好。”
苏轻窈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她们前一桌的吴婕妤紧接着回过头来,鄙夷地看了一眼苏轻窈:“穷酸。”
吴婕妤一看就脑子不好,苏轻窈懒得理她,倒是很客气对谢才人道:“谢姐姐眼睛毒辣,这身衣裳确实是家中带来,也是新作的,妹妹觉得倒无伤大雅。”
建元帝就不是个奢华铺张之人,她这个位份,穿旧衣也无不可。再说这身衣裳去岁才做出来,今日刚上身穿,说是新的也恰当。
苏轻窈早就不是面皮薄的小姑娘了,在石榴殿都敢给陛下做抹额,还怕这些零碎小事?
谢才人见她一脸坦然,倒是有些愣住,好半天才低声说:“苏妹妹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瞧着百褶裙上的绣纹技巧出众,一看就比尚宫局的织绣宫人手艺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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