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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后遗症和之前留下的病根一起复发,沈月岛逐渐呼吸困难,哭到喘不过气,仰着脖子一哽一哽地呼吸,喉管里涌出股浓重的血腥味,又要开始咳血。
霍深把他放平在床上,捂住他的嘴,压着他的胸口,拿过水杯嘴对嘴地给他喂水。
一开始还是呛了几下,带点血丝,后面几口他都好好地喝了下去,不再咳了,呼吸也慢慢平稳。
那么窄的一张病床,两个大男人挤在上面。
霍深罩在他身上,托着他的脸,拇指一下一下摩挲他的鼻尖,眼里有泪光在闪。
沈月岛看到他要被自己搞哭了就立刻打住哭腔,乖乖地望着他,只是眼泪没那么快收住。
霍深哑声问他:“哭好了吗?”
他一看霍深的眼睛就又要落泪,干脆抬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转过头去嘟嘟囔囔地说还没哭好。
霍深笑话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什么啊……”
“小狗的嘴筒。”
“……嗯?”沈月岛一下子转过头,注意力被暂时转移,“这是怎么个形容?”
“看起来圆圆的钝钝的,被毛毛包裹着毫无攻击性的样子,柔软温和干燥,可是当我张开手心抱住它时,”霍深屈指在他哭湿的眼睛上轻轻擦过,“会摸到一颗湿漉漉的鼻尖。”
他心里有一场连阿勒都叫不停的雨。
雨水浇在他和他的爱人经受过的所有苦难上,让他无论外表再干燥柔软,内里总是潮湿的。
“哪天天气好,我要把你带出去晒一晒。”
霍深说着,解开他一颗纽扣,露出光滑的肩头,埋进他的肩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沈月岛知道他喜欢这样,小时候阿勒就总是这样趴在他肩膀里像大狗似的吸嗅。
他连忙把衣领扯大一些,伸手环抱住霍深的肩膀,边轻轻拍他后背边心虚地问:“还好吸吗?”
霍深笑出声来,“想听实话吗?”
沈月岛又想又不想,紧张地巴望他。
霍深非常坦诚地告诉他:“你小时候看着瘦,其实是骨架小,身上一层胖乎的肉,埋进去是软的,有一股芝麻糖味,现在你看看自己瘦成什么样了,我不在你根本不管自己。”
沈月岛比他更清楚自己以前是怎么个活法,理亏得要死,也比谁都着急:“那我都在补了,会很快吃胖的,身体也会养好。”
“一会儿把你检查报告拿来给我看。”
“……”沈月岛现在是彻底不想哭了,张嘴就来,“我还没做检查呢,等做了给你看。”
霍深从他肩窝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不过两秒,沈月岛连自己的底裤是什么颜色都瞒不住了,认错态度非常良好:“那你看了别着急,医生说虽然问题很多,但慢慢养总能养好的,你之前就把我养得很好。”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夸了再说。
霍深才不吃他这套:“少来,一会儿把医生叫过来看他怎么说。”
“好,等你午睡完我就叫。”
沈月岛认错时总是很乖的,即便不认错,他在阿勒面前的大部分样子都是乖的。
他这副样子让霍深怀念,仿佛回到了在草原上的时候,他们在太阳下午睡,刚睡醒时沈月岛就是这样懵懵的乖乖地,任他抱半天也醒不过盹来。
他抱着沈月岛起身,让他面对面坐在自己怀里。
阳光柔和,风也舒服。
经历过生离死别大起大落后,就显得此刻的静谧格外珍贵。
沈月岛在偷偷摸他锁骨上的疤,越摸就越难受。
“哥。”他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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