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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普普通通的一张白纸，是之前压在秦曳手下的那张，现在一个角被捏住散散耷拉着，风吹过来扬一扬，画面被吹得高高低低。

秦野看他，又看画。

很简单的线条，没什么装饰，也没有上色，草草一个大轮廓，勉强能看出来是个很大众脸的勋章。

其他小孩儿怎么画，他也就照着囫囵描一个，有点敷衍，但敷衍里也有一丝认真。

他们不像其他家庭父子档，所以之间也谈不上温情或是别的。一大一小站了小半秒，秦野伸手把东西接过去，中肯评价：

“画得挺干净。”

黑白不沾颜色，是真干净。

017：【终于有个你不精通的事了。】

秦野倒也没认为自己有什么事是特别精通的，他坦然：【向来没什么艺术细胞。】

小孩送完廉价又无价的手工礼物，回了花坛边，秦野低头又看一眼纸，角落半枚不明显的黑蜡笔指纹印，跟他的一样，只是小了很多，往前倒回二十来年模糊岁月，清清楚楚落在那里。

他单手折纸，把东西放进了口袋。

这场注水胜负局先前就定了奖励跟惩罚，对方的勋章还是奖章他们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听说定制的很精致。

但再精致，也比不上这会儿的儿童画。

观众数量不掉反增，热度也持续保持在一个很高的位置。

“还是喜欢这种，每个人都笑呵呵的，打扫也不抱怨，有种电视剧大结局的安心，看得心里暖洋洋，信女许愿播个一年半载。”

“这个勋章能做周边吗，可爱。来个宝贝给姐姐也画一个。”

“原谅世界一秒，突然觉得小孩儿也不是那么讨厌，平等地喜欢每个小朋友。看腻了踩一捧一搞矛盾，我宣布这是看过正常人最多的亲子综艺。”

“从头开始看的表示，这个正常程度主要取决于四号很会调理。那个胖爹跟他儿子之前也挺抽象的。”

“附议。开始追到现在，已经入坑秦家，刷个礼物多点镜头，谢谢摄像大哥！”

弹幕评论一片欣欣向荣积极向上，可见节目已经做到一种高度，把明面上赢的明星组压过一头，另辟蹊径，胜得可谓轻轻松松。

从上到下翻不到什么负面言论，可能就零碎地跳脚怀疑是不是作秀，或者挑刺问四号家庭的小男孩不见露脸在没在偷懒。

但很快就被回复并且刷下去。

“前面的就好像那考试专用铅笔，想找存在换个地儿。”

“人在现场，真的在搞卫生，而且特干净，小孩好像不舒服在旁边休息。另外秦野近距离看特别顶，小孩也是。好看。”

“我乖宝怎么了？？”

半秒之后，重点就到了“秦曳不舒服”这事上，一溜的关心在意。

其余人带过孩子，自然也能看出来，回去的路上都很照顾秦曳，他坐在靠里的位置，车上很统一地没大声响，轻悄悄，说话音量都放低，尽力给孩子提供一个能好好休息的环境。

但小孩没睡，睡的是秦野，也不算睡，顶多因为头疼跟熟悉的困倦眯了十分钟，像一种续航的速充。

睁眼的时候身边多了一堆东西，不知哪里倒开的热水，变出来的毛毯，卡通小狗退热贴，可爱的小零食，都堆给秦曳，看表情秦曳没太想要，又不好拒绝，就这么摆着。

毛毯一角雨露聚沾地盖到他那。

秦野一双眼从惺忪到清醒，没动，跟秦曳大差不差的表情，任由那些东西待在原位。

秦曳见他醒了望他一眼，又把视线投到窗外，疾驶而过的景色不算漂亮。光秃秃的树，黄败败的草，很没生命力，有种肃杀的凉意。

但他现在很暖和。头热，脸烫，也就不觉得外面冷。

车上的大人对秦曳有种当自家孩子一视同仁的关爱，他不习惯，甚至有种不真实的虚幻，说梦也假。那种神经紧绷叫人窒息的才是他的梦，真得脚踏实地血雨腥风的。

不像现在，轻飘飘。

冻僵的手碰到温水就会觉得太烫。

大巴开得四平八稳，温度调高两度，安安静静，有小小的均匀的呼吸声，不知摇睡着了哪个。秦曳也有些犯困，但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手指掐在掌心，不动声色摁出几个月牙。秦野瞥一眼开口：

“想睡就睡。”

秦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