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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嘟”声。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药香、陈年书卷的尘埃味,还有…一种名为
“界限”的冰冷气息。他站了很久,久到双腿都有些麻木。那卷手札上冰冷的字句——
“魂飞魄散”、
“千斤重担”、
“此路孤寒,无人可依”——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他终于明白了沈冰那深入骨髓的孤寂与防备从何而来。
那不是冷漠,是无数个寒夜独自舔舐伤口后凝结成的冰甲。而他,自以为窥见了冰层下的柔软,却莽撞地用一块石头,狠狠砸在了那道尚未愈合的旧伤疤上。
他默默地收拾好散乱的卷轴,按照沈冰曾经指点的位置,一丝不苟地放回
“角宿”的书架深处。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缓慢、沉重。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内室门,门缝下没有透出任何光亮。
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静心斋,轻轻拉上那扇沉重的黑漆木门。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像是一声叹息。
……接下来的日子,静心斋的门,似乎对林小川关闭了。他依旧在
“雷川”忙碌,烟火气缭绕,人声鼎沸。学徒工依旧喊他
“雷哥”,熟客依旧拍着桌子要烤得焦香的大腰子。生活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但只有林小川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不再在打烊后走向那条通往静心斋的深巷。
腰间那枚
“星尘”玉佩依旧温润,与罗盘的共鸣也依旧清晰,但每次触碰,指尖传来的不再是微光般的暖意,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带着愧疚的冰凉。
第十七章:寂静的回响与无声的靠近
风雪夜她苍白的脸,书案前她按着肋下的侧影,还有那卷手札上绝望的字句…这些画面如同烙印,挥之不去。
沈冰也仿佛彻底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没有
“业务”,没有
“视察”,甚至连一条冰冷的短信都没有。
“暗渊”似乎也沉寂了,城市平静得有些诡异。只有偶尔在深夜,林小川独自坐在
“雷川”空荡荡的店里,看着那面悬挂的罗盘在月光下流转着微光时,会下意识地望向静心斋的方向,心头弥漫开一片空茫的寂静。
他知道自己搞砸了。那层好不容易被风雪夜和
“星尘”玉佩撬开一丝缝隙的坚冰,被他鲁莽的窥探彻底冻得更厚、更坚固。
也许,在沈冰眼中,他终究只是一个莽撞的、不知分寸的
“泥石流”,一个需要被隔绝在真正秘密之外的
“外人”。这份认知让他胸口发闷,像压了一块巨石。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下流淌。
直到一周后,一个阴沉的午后。林小川正蹲在店门口的水槽边,用力刷洗着前一天留下的油腻烤架。
初冬的风带着寒意,吹得他裸露的手腕发红。学徒工在店里拖地,收音机里放着嘈杂的流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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