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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明溯身形修长,穿着许屹周的衬衫,一张脸漂亮得清隽无瑕,气质高洁如皎月,让人一眼望去,便想到冷润的风吹拂过高山孤崖的松柏,沾染了几分雪的纯白。

干干净净的。

倒是和这儿格格不入。

何征喉底溢出冷嗤声,丝毫没有敬意,疤痕随着眼底肌肉的抽搐也蠕动两下,声音粗冷:“明先生,我们二爷撂话了,您的活动区域只有主卧和客厅,我负责看着您。”

他睨了明溯一眼,见他迟疑着启唇又怵然闭上嘴,不耐地皱起眉,却还是尽职尽责地转述许屹周要求他说的话:“二爷说,您身上有伤,最好卧床休息,不要四处乱走,卧室和客厅是最安全的。”

明溯认出眼前人是专案组无数次梳理线索,白板的照片上的人,何征,是许屹周的心腹。据他了解,何征是从许屹周落魄时便追随,可谓忠心无二。

然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的表情和情绪,稍有些疑惑地盯着对方,轻声问道:“二爷是?”

何征眯起眼眸,目光在明溯单纯温和的面容上逡巡,沉默片刻,说道:“我们当家的许二爷,明先生不知晓?”

明溯像是迟钝地捕捉到了一个“许”字,许久后才低头呢喃,声音徐缓:“许……是他么?”

稍顿了下,他抬头,露出一个温顺和善的笑,说道:“谢谢您,我知道了。”

何征也是知晓明溯的身份的。许屹周对明溯带着几分自我欺骗的滤镜,可何征没有。

他对明溯保持着高度的怀疑,几乎一直跟在明溯身边,相距几米远的地方,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明溯起初还会怯怯瞧向他,后来见他松懈得也开始玩手机,也逐渐放松了。

起初是在客厅里看电视节目。明溯实在没什么喜好,挑了个文艺频道,看起了相声戏曲。

面上是一副不太懂但有点儿感兴趣的表情,时而云眉轻蹙,时而舒展轻笑,也消遣了一上午的时间。

何征倒是没有真的松懈,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明溯身上。

只是这一上午的观察,他没对他产生半点儿信任,只是觉得他心思深沉,善于伪装,实在难搞,他可要防得紧一点儿。

何征下楼取外卖的功夫,明溯的视线才从电视上挪开,斜瞥了眼桌台花瓶处,微弱闪动的红点,似乎有人藏匿在黑暗中,如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真是,防他防得紧呢。

明溯心底冷笑。

故作困倦地垂了下眼眸,他伸了个拦腰,拉伸使得腰腹伤口轻微撕裂,令他蹙眉轻嘶。

何征拎着外卖回来,就看见明溯掀开白衬衫,娴熟地调整着绷带的松紧,眼眸中划过一抹冷嘲。

感受到来人的视线,明溯目不斜视,手抖一扯,便勒紧了绷带,他疼得闷哼一声,又手忙脚乱地把绷带松了松,笨拙地打了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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