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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夺帅印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管事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抖动着,从最初的震惊,迅速转变为一种被羞辱后的暴怒。
“滚?”他尖声叫了起来,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叫我滚?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入赘的废物!这家铺子,现在是赵家在管!是我在管!我身后站着的是家主,你身后站着的是谁?一个死人吗?”
他有恃无恐。
在他看来,墨尘手里的钱,来路不明,或许是偷的,或许是抢的。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是个“外人”的事实。而自己,是赵文辉的亲信,是名正言顺的掌柜。
那两个老伙计,虽然被那袋钱晃了一下眼,但此刻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他们不认为这个落魄的少东家,能斗得过家主面前的红人。
墨尘看着周管事那副丑恶的嘴脸,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没有愤怒,没有争辩。
他只是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周管事,我父亲在世时,这家铺子,每年的盈利,至少在五千钱以上。这两年,在你手里,不仅分文未进,反而亏空了近三千钱。我只想问一句——钱,去哪了?”
周管事的脸色,猛地一变。
“你……你胡说八道!这两年年景不好,生意难做,亏空是常有的事!”他色厉内荏地狡辩道。
“是吗?”墨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我父亲留下的账本,可都还完好无损地保存在后院。每一笔进项,每一笔支出,都清清楚楚。周管事,你说,如果我拿着这些账本,再把你这两年做的假账,一并呈到主簿大人,也就是我那位岳父大人的案头,他会相信谁?”
“又或者,”墨尘的语气变得更加幽冷,“我直接将这些,呈给郡守府的司曹,告你一个监守自盗,侵吞东家财产之罪。按大秦律,这个罪名,足够让你去刑场上走一遭了吧?”
周管事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脸上的肥肉开始颤抖,这一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他没想到,这个他一直当成傻子和废物的赘婿,竟然如此狠辣,一开口,就要将他置于死地!
他确实做了假账,也确实贪了不少钱。这些事情,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赵文辉又懒得细查,可没想到,竟被墨尘一口道破!
看到周管事那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墨尘知道,火候到了。
他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吓破了胆的胖子,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两个始终沉默的老伙计。
“福伯,安叔。”
他准确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
那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伙计,身体同时一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已经很久,没人这么称呼他们了。
“我爹在时,常说你们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墨尘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带着一丝追忆,“他说,福伯你一手辨丝的绝活,能分出三十六种蚕丝的优劣。他说,安叔你口才最好,再挑剔的客人,都能被你说得心花怒放。”
“可是现在,”墨尘环视着这间死气沉沉的铺子,痛心疾首地说道,“福伯的手,在擦一张积满灰尘的桌子。安叔的嘴,也已经很久没有对客人张开过了。”
第八章:夺帅印
“你们的本事,你们的尊严,就甘心被这样一个肥头大耳的蠢货,踩在脚下吗?”
福伯和安叔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他们的眼眶,红了。
墨尘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们心中尘封已久的屈辱与不甘。
是啊,他们曾经也是这条街上,最受人尊敬的老师傅。可自从老东家去世,这个周管事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不懂经营,只会作威作福,克扣工钱。他们稍有怨言,便是一顿辱骂。
若不是念着老东家当年的恩情,舍不得这间铺子彻底败落,他们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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