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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药物帮忙以及毅力,即使医生觉得可以再多观察一天,潘寧世依然在下午出院,被卢渊然带回出版社,继续投入工作中,再次忙到好几天没能回家。一开始还穿着衬衫西装裤,到后面都随便套件t恤牛仔裤,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灌掉了好几盒浓茶。
等某天收到信箱里夏知书寄来的第一批稿子,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上次跟对方见面,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
潘寧世原本想打电话去跟夏知书说自己收到稿子了,但又怕自己听到对方声音会控制不住,到时候又答应了什么就糟糕了,他依稀还记得自己跟对方约好要去喝鸡汤的。
思考片刻,在整理完稿子,发给校润约好交稿日期后,潘寧世才回了讯息给夏知书,说自己收到稿子了,谢谢他,并期待下一份稿子。
夏知书很久都没有回讯息,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满自己竟然只回了冷冰冰的讯息?潘寧世难得在堆积如山的工作中恍神,他拿着手机发了好几分鐘呆,直到手机突然震了震,是有人传讯息来了。
眼神一亮,潘寧世强忍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兴奋,故作镇定地点开讯息,等看清楚是谁发的讯息后,整个人一瞬间彷彿死掉了三秒种。
──有空吗?
潘寧世看着对方的暱称,再瞥了眼自己乱糟糟的桌面,上面有几个厂商送来的样品,他还在思考要选择哪种方案,鏤空的金属窗櫺很漂亮,但价格也美丽到凡夫俗子可远观不可褻玩的地步。
稍稍思考片刻,他回:你要约今晚吗?今晚我可以抽两小时空出来。
──约,就约你公司对面那间义大利餐厅,我先订位。
对方的作风一贯乾脆俐落,就连透过文字都能感受到那种强势。
几乎每次都会约那间义大利麵,导致潘寧世现在很不喜欢在对面吃饭,因为总会回想起和对方的会面,压力就莫名增加很多,搞得他胃抽抽的痛。
倒也不是讨厌和对方见面,就是怎么说……有种从灵魂深处浮现出来的紧张,大概是从小被教训留下的生理习惯吧?
回了一个「ok,晚上八点?」
那头没再回应,表示这个时间没问题,到时候见面即可。
松了口气,潘寧世把介面转回首页,夏知书还是没回应他,心底有股说不出的悵然,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去问问,又担心万一对方正在睡怎么办?纠结了快半小时,工作进度被大大拖延,搞得同事都注意到了异常,过来问了两声被他苦笑着敷衍过去,就在他打算振作起来好好工作时,手机抓紧时间震动了。
潘寧世连忙点开来看,是夏知书回应了!
──收到就好,你辛苦啦!
随后是一隻可爱的仓鼠贴图,歪着脑袋眼神无辜,看得潘寧世心脏都要化掉了。
──你身体有没有好点?再忙也不能忘记休息跟好好吃饭喔?改天有空来我家喝鸡汤吧?你什么时候方便?
胃莫名抽搐了一下,但潘寧世也没有在意,他觉得应该是晚上的餐聚让自己精神紧张,肯定不是鸡汤有什么问题。
「我这个月可能没办法,下个月三号你有空吗?」这个月才过去一半,要不是真的抽不出时间,他是想早点见到夏知书的。
上次在医院里卢渊然问他,究竟对夏知书什么感觉,他试图去思考,然而工作真的太忙碌,他每天睁开眼睛就立刻埋头进各种工作中,开会、校稿、联系厂商、印刷厂、跟业务沟通活动企划等等,有时候他还挺庆幸自己做的是翻译推理小说,如果是走轻小说、言情之类的领域,现在的工作量起码要再增加三成吧?
当然啦,最庆幸的是他不是杂志编辑。刚入行那时候他干过杂志编辑,有时候为了赶死线,睁着眼睛都能睡上几分鐘,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所以,他对夏知书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他盯着手中的电话,等待着对面回来讯息,大概才不到三分鐘,却有如过了几小时,让他抓耳挠腮,一边思考着自己回的讯息是不是那里不对?是不是太冷漠?会不会让夏知书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可是,他们只是合作伙伴关係啊……他跟其他翻译的联系也没这么多,通常在发稿的时候联络最多,要定译笔,要约日期,要谈一些细项,后面就是放牛吃草了。
他从来都是把交稿时间订早一些,给翻译两周的缓衝,很多翻译都是长期合作的关係,他又是个社恐,除了三节跟年末问候外,对方交稿后没有大问题也是不联系的。一切公事公办,没什么私交。
说起来,为什么夏知书还没回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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