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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路的兵丁举着火把走进去,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大厅突然就爆炸了。
爆炸声在近乎封闭的空间响起,震耳欲聋,四壁摇撼不止,土块石屑到处溅射,烟尘漫空。
苏晏被冲击波击飞出去,半空中不知撞到什么,眼一黑就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呛咳着苏醒过来,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只感觉身上趴着一人,身下似乎还垫着一人。
火折的微光亮起,沈柒从他上方翻身坐起,边咳,边低声唤道:“清河……清河!”
“我没事。”苏晏喘着气说,“多亏你帮我挡着,没被砸到吧?”
“没事。”沈柒说着,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胸口作痛的肋骨。
苏晏又去摸身下那人,把火折子移过来一照,发现是豫王,还昏迷着,额角磕在石块上,流着不少血。
他知道爆炸发生时,定然是两人以身相护,自己才安然无恙,内心十分感激,连忙从干净的中单上撕下布条,去给豫王包扎伤口。
豫王呻吟一声,逐渐清醒,摸了摸额头上的绑带,哑声道:“看来那大厅里预埋了火药。对方早已做好一旦曝光,就摧毁此处的准备。”
沈柒说:“我方才从火把光亮中窥见,大厅四壁上似乎还有门户可通。说不定密道不止一条,这个大厅是汇合处,可惜炸塌了,不知那些密道又通往什么地方,是不是七杀营的其他据点。”
苏晏回忆:“我看见深处的白墙上,有个巨大的图案,像是……一朵八瓣血莲?”
豫王说:“无论怎样,大厅已经塌了,我们只能回头。倘若运气好,来时的通道没有跟着塌方,还能原路返回,不然就只能困在此处。”
苏晏想想,也只能回头试试了,叹息道:“可怜那些兵丁,被炸得粉身碎骨,连收尸都没法收。”
两人搀着他站起来,苏晏头晕耳鸣,因为冲击波导致的后遗症一阵阵干呕。
沈柒和豫王同时道:“我背你。”
苏晏摆摆手,缓过这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脸,说:“我能走,扶我一下就行。”
他刚迈出步子,几张纸页从衣摆飘落,用火折照了照,像是什么经卷的残页,爆炸后被吹到他身上。苏晏随手把纸页塞进衣襟内,左右手各扶着一个,慢慢往来时路走去。
所幸来时的密道没有完全塌掉,几处地方还留有缝隙,可供单人侧身挤过。
一行人终于走出密道,仍从废墟的入口出来,回到临花阁的院子里。
侥幸生还的兵丁们也逐一出了密道,比进去时少了大半。
汪指挥使见他们灰头土脸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两位大人都无恙罢……啊呀,王爷受伤了!”
豫王摆摆手,“一点皮肉伤,不必大惊小怪。”
苏晏忧心忡忡:“阿追不会有事吧……”
他怀疑自家侍卫追着浮音进入密道,在大厅遇上了什么关键人物,导致对方产生危机感,为防止身份暴露,于是引燃预埋的火药,把大厅与内中事物一炸了事。
这个做法狠辣果决,既堵住了其他密道,又能让后方追踪之人葬身地底。至于辛苦打造的暗堡,说毁去就毁去,弃卒保车,不外如是。
估计他们进入密道时,那人刚走不久。
只是不知,阿追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全。
苏晏左思右想,觉得暂时也没法子联系上阿追,只能等他脱身后回来找自己。另外,让兵马司留意城内各处,尤其以临花阁为中心,方圆两三里处,看是否对地面造成影响。
他刚交代完,外面气喘吁吁跑进来一个兵卒,向兵马司指挥使禀报道:“大、大人……塌了……”
“什么塌了,说清楚!”指挥使急问。
“白纸坊……地面塌了个大坑,许多民房倒陷,死伤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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