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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嫌疑人被带走,孙兆也被带走,走廊上只剩下四人。
空荡荡的走廊一片沉寂,透窗吹来的晚风吹得人头脑愈发清醒,两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着,一时间也读不懂对方的情绪。
程迩缓缓移动目光,最终看向梁方叙,盯着他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眸,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询问:“你们这边的嫌疑人什么来头?”
梁方叙浅抿下唇,垂眸组织语言,刚准备开口,身旁的陶淞就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开口说道:“我回去取份资料给你们。”
陶淞走后,梁方叙的肩膀塌了塌,缓缓转身,脊背贴在墙壁上,轻轻倚靠,随意开口道:“我们抓到这嫌疑人,叫徐锐阳,南陵省南山市人,已经四十八岁,早年在南山市跟着曹毅那波人混黑社会,十年前就金盆洗手,往后就一直在洪波市这边,三年前开始做毒品贩卖。根据我们的调查,他总管洪波市永彻县这一片的马仔,是孙润南的直接下级。”
顿了顿,他微微仰起头,神色中透出一丝疲惫,抬起手腕,坚硬的指骨一下下按摩眼眶,接着说,“那份黑名单里既然记录了孙润南,就说明孙润南在组织里级别不低。我们在洪波市的线人都没能打探到他的消息。”
“菜秧子村作为一个大型旅游村,四通八达,出入人员复杂,这个毒品贩卖集团就是借助这一点,再通过孙润南在内接应进行毒品的储存和转运,买卖都是交给下级马仔进行。我们昨天去孙润南的私宅调查,发现他家中地窖储存着大量冰毒。”
从他话中敏锐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余寂时眸光一闪,骤然间抬头望向梁方叙,低声重复:“冰毒?”
“对……”梁方叙嘴张了张,看清余寂时的脸后,忽地意识到什么,猛然一顿,咽了口唾沫,余光瞄了程迩一眼。
他刚刚到底是有多累,居然能忽略有旁人在场就透露出这些消息。
程迩轻轻牵动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抬起手臂,从余寂时后颈掠过,将他的肩膀揽住,耷拉着眼皮,语气随意:“自己人,没什么不能听的。”
一条手臂忽然搭上来,余寂时的脊背下意识一僵,身旁人的身体还若有若无像他这一侧压,说话时的灼热呼吸都尽数喷洒在脸颊。
见梁方叙瞧过来,他唇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轻声保证:“一定守口如瓶。”
“不是,我咋记得你不喜欢和人接触?”梁方叙看着两人几乎紧贴起来的动作,唇角扯了扯,一时忍不住吐槽,“但我每次见你,你俩都在一块儿,恨不得贴成锅和锅贴。”
“……”
余寂时微微一愣,不知因着哪一个词那一句话,心脏也漏掉一拍,下意识抬眸望向程迩,他轻垂眼睑,眸光流转间,细碎的光落在他身上,正慢慢聚焦、慢慢定格。
程迩依旧是笑着不言语,似乎不打算解释,唇角的弧度都比平时更深,带着点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电梯停置在这一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陶淞拿着一叠资料走过来,将整个袋子都递给程迩。
话题被打断,梁方叙也没往深处想,垂眸瞧了眼表,便开口问询问道:“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程迩下意识望向天窗,月亮皎洁如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头看向梁方叙,嗓音寡淡低沉:“你们的犯罪嫌疑人和我们这边儿的目击证人大概率是认识的,这一点我们会深挖,你们那边儿审讯也麻烦提一嘴,有问题随时交流。”
梁方叙抬手比了“OK”。
两组人在电梯口分道扬镳,余寂时跟着程迩直接就回到了临时办公室。
许琅不知何时也回到了办公室,加上钟怀林和柏绎,三人一直在对菜秧子村的村委会班子进行排查。
抵达办公室,程迩拉出移动白板,站在长桌最前端,黑色马克笔放在修长指间漫不经心地转悠,他轻坐在桌上,不紧不慢交代了方才的发现。
打印机的嗡嗡声在空气中蔓延开,打破了一片凝滞,徐锐阳的资料被分发到大家的手上。
余寂时也从桌上拿起一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浏览。正如方才梁方叙所概括,这人早年有过几次聚众打架、寻衅滋事的案底,大抵是年轻气盛在道儿上混得不错。
同事们都低头阅读这份资料,沉默不语。
余寂时看向程迩,见他目光深邃,带着温和的光明凝着自己,朝着自己点头,心中稍稍安定,鼓起勇气开口表达想法:“从毒品贩卖方面去想,徐锐阳总管了洪波市永彻县这一片的马仔,应当是孙润南的直接下级。而孙润南是死前就已经暴露在警方视线中,应当是再上一级吩咐下来,让徐锐阳设计杀死了孙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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